姚經新死了。
姚嵐木然地被薑黎送到許府,原本在這裏的薑豔和薑森已經被薑二帶走了。許老爺子一看孫女的模樣,長長的歎氣之後,沐浴著夕陽朝著許念的院子走去。許三原本想跟上的腳步突然一頓。
“真的死了?”許三扯出一個弧度,笑容很難看。
薑黎沒有說話。
許三漠然,轉身往門外跑去。
“三……”
“誰他去吧。”姚嵐叫住薑黎。
薑黎問:“你怎麼樣。”
“我可能要在這裏待一陣子。”姚嵐歉意地看著薑黎。
薑黎心裏在掙紮。
姚嵐道:“你去吧,我這邊沒什麼事情。問題不多,倒是昨晚的事情,需要你去查一查。”事情輕重緩急,她還是分得清楚。
然而,她現在真的很難過。
姚家去不得,薑家不想回,隻有留在許府才能讓她的心裏平靜一些。
薑黎其實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他不但要去調查,還要想辦法進宮一趟,看看姐姐的情況,若是沒事的話,還要為昨晚的事情通通氣。
“對了。”姚嵐叫住薑黎。
薑黎腳步一頓,就聽後麵的人猶豫著說道:“如果可以,其實……我想見一見四妹。若是……若是太為難的話,就算了吧。”
薑黎沒有說話就離開了。
姚嵐也不知道他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
姚經新一死,方氏第一個反應是派人去寧安大長公主府報了這個消息。
寧安大長公主立刻喊人給她備衣服。
“公主要去哪?”
“進宮。”從前對於靖寧侯這爵位還猶豫,可現在這個好時機就應該抓住。姚經新就一個日子,年齡小且不說,他的性格完全是守不住爵位的。她想以姚經新的女兒帶走了安王爺這件事情,若是去求一求皇上,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在見皇上之前,她先去看了史太後。這對皇家姑嫂的關係沒有那麼親密,可在一切利益上麵,陌生人也能立馬親密無間。
寧安大長公主才說完自己的意思。
史太後尚在猶豫,這個時候她不想節外生枝,與皇帝對上。
“嫂子,皇上隻怕恨著姚家呢。”寧安大長公主慫恿說道:“隻不過一直沒有個借口,如今我們送一個過去不正和他的心意。況且……您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皇上了?”
史太後皺眉。
寧安大長公主一看有戲,接著說道:“寧安公主府和定國公府是盟友,日後許是可能會在多一個靖寧侯府。”
史太後有所心動,但還是冷笑道:“靖寧侯府?早就是落魄地不成樣了吧。”
寧安大長公主勉強一笑。
現在的靖寧侯府也就一個爵位可以圖謀,其他的東西早就分家過,公中也沒什麼東西,就是拿過來,說不得還要姚經業和方氏填補大漏洞。可有時錢不缺,的確不缺,缺地就是那能擠上上層社會的身份證。
若是可以,她自然是希望把爵位拿到手。
可以說,寧安大長公主是真的非常疼愛方氏這個女兒,或許就是方道這個孫子都要靠邊站了。姚偲與史元青的婚事,未嚐不是有她和史太後的推動。她愛屋及烏,對方氏生的孩子,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疼愛。
史太後深深地看著寧安大長公主,兩人像達成什麼協議一樣笑了。
隻不過史太後還沒有出寢殿的大門,就有消息傳來,皇上已經收了靖寧侯府的爵位,
“皇上還說了什麼?不是病得不輕嗎?”
“是李公公傳的話,是前靖寧侯親自書寫的秘折,請求皇上收回靖寧侯府的爵位。皇上應了。”
寧安大長公主這個向來在外麵表現得體的人,此時也忍不住罵娘了。
“這人死了都不安生。”
“快被說了。”姚經業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他畢竟是我哥,我的親大哥。人都死了,你還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若是以往方氏也就聽了,可她此時心裏的鬱悶沒處發,又聽姚經業這樣講,恨恨罵道:“他是你親大哥,有這樣的親大哥。為什麼這麼做,不就是在防著我們呢。你說,他這樣有拿你當兄弟嘛。”
姚經業不言語。
方氏氣得摔了桌子上的茶壺。
……
不知道是姚老夫人的意思,還是姚府其他人的意思。或許是被姚經新秘密送到皇帝麵前的折子給影響的,按照一般的規矩,都是應該停靈幾天,能人來拜祭之後,才選個好日子送葬。
隻是……姚嵐看著送到手裏的紙。
竟是迫不及待地第二天就想下葬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