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千歌握著老爺子的手不自覺一緊。
感受到即墨千歌的情緒波動,老爺子下意識地轉頭,看到即墨千歌充滿仇恨的雙眸,心中一顫。
這股冰冷的仇恨,夾雜著血與淚,仿佛篆刻到了骨子裏,生生世世都不會忘懷。
一同釋放出來的,還有常年踏著刀尖、遊走在生死邊緣才會磨練出的殺氣。
他是看著即墨千歌長大的,就連她在郊區休養時,他也時不時回去探望她。
唯一不在她身邊的那段時間,便是她拜師學藝那段時間。
她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殺氣?這股殺氣不同於軍人的氣質,這是嗜血的,是陰冷的,讓老爺子都感到心中一寒。
都是即墨武一家!如果不是這對虛偽的夫婦,偌大的即墨家怎麼會家破人亡!還有藍家,還有葉家!當年她天天過得生不如死、行屍走肉一般,是他們親手掐斷了她活著的最後一絲執念!她要殺了他們!
一個瘋狂的聲音在心底叫囂著,即墨千歌的雙眸逐漸被銀色填滿。
“喂,你怎麼了!”鬼尊冷傲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這句話猶如警鍾,一下驚醒了即墨千歌。她抬起頭,看到老爺子擔憂而不失探究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鬆開自己的手指,老爺子的手背上赫然多出五個紅印。
“千歌,剛剛怎麼了?”猶豫了半秒,即墨老爺子終於開口問道。
即墨千歌小心地握起老人的手,眼神有些愧疚:“對不起,爺爺,剛剛想到了一些事,我有些失控。”
前世刀尖舔血時練就的氣勢,再加上身為封印師所沾染上的邪氣,她的氣息非常陰暗。若不是老爺子半生沉浮於商海,本就非常人可比,否則身上的慢性病很有可能被她嚇出來。想到這個,即墨千歌心裏就越是過意不去。
“你有事瞞著我。”即墨老爺子盯著她,終於把話繞到了重點上。
“你今天根本不在家,你一定有別的身份。”老爺子的下一句話更是讓本欲裝傻的即墨千歌心底一沉。
“不愧是爺爺,孫女瞞都瞞不過您。”掙紮了兩秒,即墨千歌苦笑著說道。
她望了望四周不斷走來走去的傭人,低聲對老爺子說道:“不過,這件事,我隻能和您一人說。”
和即墨老爺子住在一起的,隻有即墨文一家。
此時,即墨文還在公司裏忙活,長孫凝在自己房間裏,即墨千綾因為英語六級考試遲到,被老師家長輪番批鬥,正在書房裏認命地複習,客廳裏隻剩下傭人和爺孫倆。
即墨老爺子會意,大手一揮,傭人們都退下,唯有李管家還站在那裏。
“老李。”即墨老爺子蹙了蹙眉。
即墨千歌卻不在意地一笑:“沒事,爺爺。李叔這麼多年把我視如己出,我也早把他當成了親人,就讓他在這裏吧。”
如果他不夠忠誠,早已被即墨千歌換掉了。
“是。”李管家恭敬地行禮,心裏對大小姐的評價更高了一層。
“爺爺,您看這個。”即墨千歌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標誌,放到老爺子掌心。
老爺子拿過這個小巧的徽章,放在手中仔細翻看,在看到正麵篆刻的“King”字眼後,瞳孔一縮。
顯然,他認出了這枚標誌。
“爺爺,你放心,我從不做危害華夏的事情。”即墨千歌以為老爺子是在擔心“清酒”會危害國家,補充道。
哪知老爺子聞言,火氣更大了,氣得把標誌一甩,險些砸到即墨千歌。
即墨千歌伸手接住標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老爺子。老爺子要是這點都接受不了,她再把自己是國家聯盟計劃負責人之一的事情和他說,她就要成誘發老爺子冠心病的元凶了。
“千歌,你知不知道敢這種事有多危險?你一個千金大小姐,去當傭兵?你知道那是什麼職業嗎?”老爺子一把揪過即墨千歌的耳朵,很沒風度地朝著她大吼。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讓即墨千歌領略到了男版河東獅吼的威力。
“爺爺,您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我到底還是不是您親孫女?”即墨千歌有些哀怨地揉著耳朵。
看到老爺子板得死死的臉,小聲嘀咕道:“再說了,我不是還好好的嗎?”
老爺子臉色一黑,隨手抄過一把犯風濕病時用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家法了?”
“這又沒有觸犯家法。”即墨千歌偷偷翻了個白眼。
“老子就是家法!你個小毛丫頭,居然背著老子出去混****,害得老頭子我這麼擔心,哎呦……”老爺子氣打不一處來,說著說著,居然一臉痛苦地捂起胸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