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趙奪起身坐在床上,隻覺得頭重腳輕,一陣頭昏目眩。
門外響起敲門聲,接著卓言走了進來,輕聲道:“王爺,七大門派中崆峒、北倉兩個門派的人已經到了。”
趙奪點點頭,笑道:“蔓薔藤的吸引力不小啊,看來,其它五大門派,今天傍晚的時候也該到齊了。”
卓言又上前道:“王爺,昨天紮根達被殺,隻怕七大門派到齊了,怨言頗深,未免生出事端,應多加防範。另外,邀月宮的人嫌疑最大,已經被關押在禪房裏,等候傳訊,昨天和您在一起的繼兄弟也被關了起來。”
“什麼?”聞言,趙奪眸緊了胴眸,額角崩出一縷青筋,突兀在皮膚之上,表情甚是駭人:“誰負責此案?”
“張知府張允達。”
“張允達?”趙奪眯起眼,迅速在腦中回憶這個名字,忽然道,“就是那個曾經任樂州知府的張允達?”
“就是他。”
“此人有點本事,隻是那個阿諛奉承的毛病根深蒂固,恁地讓人沒了好感。不過,這倒也不能怪他,不會說些好聽的,隻怕知府的位子也落不到他的手裏。”趙奪說話的功夫,已經穿戴整齊,係完了最後一顆盤扣,道:“走,咱們瞧瞧去。”
誦經閣裏一陣寂靜,由於紮根達的死,大家都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沒有人再上早課,而是被懸濟大師聚集在一處,聽候知府的吩咐。
知府大人嚴肅地坐在正中,見趙奪來了,立即起身,將座位讓了出來:“王爺,請上座。”
趙奪沒有吭聲,坐了下來,知府隻得站在趙奪的身側,小聲道:“王爺,仵作已經把驗屍結果交上來了,這是屍格,請您過目。”
趙奪看也不看一眼,冷道:“本王不看什麼屍格,讓他親自彙報。”
知府一愣,隨即朝仵作施了個眼色,仵作從未見過如此架式,早就抖如篩糠,顫顫悠悠地從人堆裏走出來,小聲道:“死者紮根達,南洋人士。屍體正麵,頭無髻結,發長八寸、頂心、囟門完好,額部、兩眉無異樣。兩眼張開,眼球完整,口鼻無異物,牙齒完好、舌頭無抵齒,喉、胸無傷痕,心窩腹部、腦後、枕部、****、****無傷痕......”
“無傷痕?”趙奪擰起了眉頭,有些匪夷。
知府小聲道:“回王爺,下官親自看過,的確是無傷痕。”
趙奪又問:“有沒有驗過毒?”
“回王爺,此人並無中毒跡象。”
“不是被打死,不是被勒死,也不是利器致死,更不是中毒而死,那麼這個人死的真是有些古怪了。”趙奪想了一會兒,側了側身,問道:“張允達,依你之見,他是怎麼死的?”
“依下官之見......有可能是中了什麼邪術致死。”
“哦?”趙奪斜著眼睨著他,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白天,紮根達與邀月宮的人產生衝突,王爺也是親眼所見,所以邀月宮有殺人動機,且,邀月宮素被江湖人稱鬼派,傳說中的無影掌、千鶴手等武功絕學更是詭異的讓人生畏,因此,下官將案件歸為仇殺,邀月宮有重大嫌疑。”
趙奪點點頭道:“好,很好,這件事,由本王親自督察,你可從旁協助,若是此事圓滿解決,本王一定向皇上保舉你。”
張允達聞言,欣喜不已,立即俯首拱手道:“謝王爺。”
趙奪擺了擺手道:“張允達,你可以繼續逐一審問邀月宮的人,切記不可逼供,另外,今日早上到的兩大門派的人,也要詢問口供。”
“王爺,他們是今天早上才到的啊?”張允達一臉不解地問。
“你能保證他們昨天就不在這裏嗎?說不定,他們昨天就到了,而是沒有來少林,如果這樣的話,就有半夜潛入作案的可能,所以,絕不能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布置完任務,趙奪又單獨去看花想容。從早上聽說她被禁,他就有些著急,隻是礙於公私不混的原則,他還是先去處理了公務,才敢繞到她這裏來。
推開禪房的門,花想容正伏在案上淺眠,由床上那淩亂的褶皺可見,昨天夜裏,她是沒能睡著。
惹人憐惜的模樣讓趙奪心頭一緊,他知道,她是在替邀月宮的人擔心。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平她緊蹙起來的眉頭,卻在觸碰到她的一瞬間,將她驚醒了。
“二弟,這麼睡,不怕著涼?”趙奪淡淡的笑,似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