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高原現出淺綠,不知名的小花夾雜期間,伸展著瓣兒,在陽光中慵懶地和風盈動。
一紅衣少女蹲下身來,隨手掐了朵粉紅色的花兒,插入如墨的發際之中,嫣然一笑,螺黛彎彎,睫毛眨眨,灑下陣陣斑駁的花影,那明眸晶晶閃亮,如那和熙的朝陽,刹那柔了一地的春光。
少女頭頂素雲朵朵,如絮飄飄,好似那藍海碧波中的船兒,蕩蕩漾漾,正如她那滌蕩的心兒一般,神遊九霄雲外。
“小竹竿,我的小小鮮肉,我來啦!我娶你來啦!”少女雙手捧著嘴角,朝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座聖山雪峰高聲呼喝著。
少女衣袂飄飄,一襲火紅的衣裙在藍天白雲雪峰之間格外打眼,仿佛一朵豔麗的浮雲,為春日的高原抹上一道炫麗的光彩。
啃著草皮的九頭犛牛時不時抬起頭,望向那紅衣少女,歡快地哞哞叫著。
九頭犛牛,個個裝扮得花枝招展,頭頂五彩的帛錦紮花,身披綾羅綢緞,連那牛尾也纏上了串串銀質鈴鐺,牛尾甩來甩去,發出叮鈴叮鈴的聲來。
少女雙臂伸展,嘴中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聲線清脆悅耳,和入那牛尾甩動時發出的陣陣鈴音,仿若天籟之音。
少女回首看那九頭犛牛,雙眼眯成了一條細細的縫兒。
九牛彩禮,那可是少女花了血本,從萬頭野犛牛群中精挑細選所得,經七七四十九天精心飼養,個個養得膘肥體壯,今不遠千裏,自康國而來,往蘇毗宇那堡寨而去,隻為將那心上人娶回家。
“主人!”
兩少年翻身下馬,跑向那少女身邊,齊齊地看向那聖山雪峰,欣喜之情難以言表,“過了這座山,離蘇毗宇那堡寨就不遠了,我們便可見到韋兄了!”
“是啊!”少女晶瑩剔透的臉泛起陣陣紅潤,回身望向從小跟到大的兩跟班,吩咐道:“好生照看那九頭犛牛,可別給餓著了累著了,若有什麼閃失,小心把你們喂給它們吃咯!”
渾身肌膚曬得油亮的少年嘀咕道:“牛不是隻吃草的麽?”
另一少年一瘸一瘸地走了過去,揮了那黑膚少年腦殼一巴掌,叱道:“黑蛋子,要不要試試看,看主人的神牛吃不吃你的肉嘎嘎?”
“啊!別…別!”黑蛋子跳了開去,躲到了那少女另一側,伸手抓住那少女的衣訣,“主人,要是韋兄他爸不喜歡牛怎麼辦?那不是要拒絕這門親事?”
少女聞言眉黛一揚,手指敲了那黑蛋子一記,怒道:“瞧你說的!那可是我們康國最好的牛,是萬中無一的好牛,懂麼?九牛換一人,本主人已經虧得血本無歸了,他阿爸怎會不要?”
“喔!”黑蛋子搔了搔腦殼,心道主人那麼有錢好摳門喔。
“白狗腿王,過來!”少女朝那跛腳少年揮了揮手。
白狗腿王屁顛屁顛地走了過去,低頭道:“主人,有何吩咐?”
“你們兩個聽好了,若是他阿爸不同意,你們就直接搶人,明白不?”
“啦嗦!”兩少年齊聲應著。
這二人的功夫,少女是了解的,他們是自家的奴戶,從小長到大的左膀右臂,與自己一道,俗稱湯滂家三人組,打遍康國無敵手,自己能坐擁康國打架鬥毆第一女神稱號許多年,這兩位功不可沒,若說搶東西,那更是強項,深得主人真傳,一人搶東西另一人打掩護然後迅速撤離,真個來無影去無蹤,搶人更是不在話下,若說搶美男,簡直就是壇子捉烏龜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