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多拉安慰道:“父王,勝敗乃兵家常事,待我們整頓軍馬,擇日再戰,必能一舉攻克穹窿銀城!”
“可惜我們沒有獸軍,要不然,此戰結果便是大不相同!”達日年塞說著忽地精神一震,眼光爍爍地盯著女兒,“對了,你跟韋義策怎麼樣了?他是馴獒大家,若能將他入贅過來,我們便可建立一支戰獒分隊。”
“唉!他喜歡的人不是我,而是康國的湯滂家丫頭,這不,那丫頭已經到了蘇毗,要他入贅呢!”桑多拉一臉無奈。
“事不宜遲,我們得趕在那丫頭之前,將韋義策入贅進門,如此人才錯失不再。”
“可是…!”
“桑多拉,去把你嫂嫂蔡邦甄瑪脫噶請過來,她出馬,此事可成!”
桑多拉聞言大喜,高興地應了一聲,風一般地出了牙帳,請嫂嫂甄瑪去了。
{注:蔡邦甄瑪脫噶(或譯為蔡邦卓薩脫噶),是囊日的妻子,鬆讚幹布的生母,本書中簡稱為甄瑪}
甄瑪生於蘇毗貴族蔡邦氏族,其父與韋家老爺頗有交情,曾是生死與共的兄弟,甄瑪的父親戰死沙場後,韋家老爺對蔡邦遺孤恩澤有加,頗多照應,也正是因為韋家老爺的湊合,才成就了雅隆王之子囊日與甄瑪的美好姻緣。
有了這層關係,甄瑪的確是最佳人選。
長嫂如母,甄瑪替桑多拉說親下聘禮,合情合理。
王子妃說親,公主下嫁,韋家如此高攀,哪有拒絕之理?
想到這一層,桑多拉自是喜不自勝,非常殷勤地將甄瑪請到了父王牙帳。
“兒媳甄瑪見過大王!”甄瑪朝達日年塞行禮,儀態端莊。
達日年塞已換了一身盛裝,一改方才的低落之氣,王者之風回複如初,顯得愈發神采奕奕。
“甄瑪請起!”達日年塞語氣清朗,手揮了揮,“賜座!”
當即有侍者搬來座椅,用衣袖擦了擦。
甄瑪優雅而坐。
達日年塞道:“甄瑪,囊日尚在象雄戰場未歸,此刻本不該讓你為桑多拉的婚事操心!”
“大王!”甄瑪福了福身,語氣清婉,“男兒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理所應當,甄瑪雖不能似男兒一般為國征戰沙場,卻也希望能為國家盡微薄之力,更何況身為桑多拉的嫂嫂,為她操辦婚姻大事,實乃分內之事,大王盡管吩咐便是。”
達日年塞見兒媳如此通情達理,不禁喜上眉梢,一臉的皺紋瞬間舒展開來。
“那好,即刻準備厚禮,明日一早,你便啟程。”
“是,大王!”甄瑪鞠了躬,便退下了。
“我也要去!”桑多拉挽著父親的胳膊,理直氣壯地道:“嫂嫂為國出力,女兒怎能什麼都不做呢?”
達日年塞頷首笑道:“去吧!好生照顧你嫂嫂,若有什麼閃失,拿你是問!”
“知道啦!放心吧!父王!”桑多拉調皮地嘟了嘟嘴,歡快地跑出去了。
達日年賽看著女兒的背影,忽地一陣恍惚,仿若看見了王妃的影子,達日年塞揉了揉雙眼,定睛細看,隨即搖了搖頭,心頭泛起淡淡的憂傷。
王妃,你在那邊還好嗎?
我們的女兒已經長大,即將成婚了,你要是有在天之靈,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達日年塞撚起胸前的念珠,默默地念誦著。
次日一早,甄瑪,桑多拉,帶著數十名隨從,馬匹百餘匹,聘禮數十箱,一路浩浩蕩蕩往蘇毗宇那堡寨而去。
而此時,丹孜寺某間客堂,辯經仍在進行。
一夜未睡,拉藏和尚依舊神清氣爽,滿口佛法經綸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而韋義策則全然相反,一臉疲憊,上眼皮耷拉著下眼皮,身子在那晃來晃去,搖搖欲墜。
而拉藏和尚不依不饒,時不時用一根手指頭粗的骨刺刺他的屁股,一夜之間,韋義策的屁股便不滿密密麻麻的針眼。
若不是湯滂木茹忍不住衝進去將韋義策解救出來,隻怕那拉藏要拖著韋義策辯上三日三夜,不眠不休。
木茹將昏昏欲睡的韋義策往肩上一扛,便大刺刺地扛進了自己就寢的臥室。
男人不醉,女人沒機會。
美男沒醉勝似醉,若要納他先得睡。
木茹將韋義策往軟榻上一扔,便如餓狼撲食一般壓了上去。
“茹兒,你幹嘛呀?”韋義策推了推,迷迷糊糊嘟噥著。
“你說呢?”木茹嘴角翹得老高,壞壞地笑。
“喔!”韋義策喉嚨咕嚕一聲,便傳來了輕輕的鼾聲。
“喂!別睡著呀!”
木茹氣惱地拍了拍韋義策的臉,又四處摸了摸,毫無反應,隻好作罷。
木茹為韋義策蓋好被褥,便出了門。
門口,末羯正笑得前俯後仰。
接著,拉藏出現了,將末羯拖走,接著辯經。
這回輪到木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