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一動，她在期待什麼？期待我替她求情，還是寬恕她的罪行？
我不動聲色，走到她身前，看著宮女打開的箱子道：“這些都是換洗的裏衣，不用看了。”輕易看到她眼裏閃過的不可置信和絕望。我心裏得意，她終於肯放下身段求我了，可惜，已經太遲了。
我知道，文獻姨娘對依依瑪恨之入骨，斷然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她的。果然，她又打開一個箱子，從中挑出一些裏衣來，道：“這此可都是皇後身份專用的，可不能再讓你用了。拿出來！”
依依瑪眼裏的震驚讓我好不得意。她現在終於知道了，在這等級森嚴的皇宮裏，沒有一席之位，沒有高高在上的權力，就要被踩在腳底下。這皇宮上下，哪一個不是見高踩低的，她進入冷宮後的日子，可以想像。如果她趁現在求我，我倒可以給她一個台階下，不然----我看著她挺直的肩膀，眼裏閃過冷冽。
她還得好好調教一番才是。
姨娘揚著手裏的裏衣，說有黃色的衣服，隻有天子才能用。而她不再是皇後，也不能再用。
姨娘做的夠絕了，居然拿她穿的褻衣當眾羞辱她，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悲憤欲絕了。
我看著依依瑪，想看她的反應，隻見她咬著下唇，唇畔上的血印青晰可見。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隻能從語氣裏聽出她的絕望和羞憤。
姨娘又是得意一笑，揚著手裏的紅色褻衣：“哀家也不是不明理之人，這件粉紅的當然可以了，還有這件綠的，不過，這件大紅色也不能用。”
“請問太後，這個顏色為什麼不能用？”
“一般情況下，隻有正室才能用大紅色的，而側室也隻能粉紅，淡紅之類的顏色，皇上，哀家說得可正確啊？”她轉身看向我，依依瑪也抬頭看著我，她臉色極為慘白，看我的眼神有絕望，卻又有期盼。我心裏閃過殘忍，麵無表情地說：“姨娘說的對極了。”
期盼消失，她眼底的絕望更濃。看著我的眼光，一片恨意。我心裏一跳，不敢看她的眼神，忙別開頭去。
姨娘得到我的承認後，更是得意，把依依瑪絕望悲傷的眼神看在眼裏，又笑著“不小心”地把地上所有物品皆踩了幾腳，手裏的衣服也“不小心”地掉在了地上，宮人去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也很“不小心”踩了下。
我看的心裏怒火高揚，這一次，姨娘做的太過火了，正想發火，忽然看到依依瑪了痛呼出聲，跪坐在地上，使勁揉著膝蓋，我心裏緊張，好想上前扶起她，冰冷又高低不平的青石板，跪在地上，可不好受。她跪了這麼久，膝蓋一定紅腫了。
文獻姨娘還不解氣，又命人打開另外三個箱子，“喲，這是什麼？”說著彎腰拿出一隻青瓷杯，我知道，那是她平時洗漱用的。
“哐榔！”杯子摔在地上打碎了。
依依瑪氣極，盯著姨娘，冷笑道：“太後年紀大了，臣妾當然理解，這些物品還是由臣妾給您拿吧。”說著，拿起箱子，嘩啦地全都倒了出來，箱子裏的杯子，胭脂水粉，等等東西全都倒了一地。好些易碎的物品全都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