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裏麵就知道了。”珊杜一臉平靜,見怪不怪地挑了挑眉毛,先跳上台階,走進了還在晃悠的兩扇大門裏。
這是兩扇外麵包裹著銅鐵的玻璃門,玻璃有點兒發烏,很厚。
所以,外麵看不清裏麵,裏麵也看不清外麵。
“你敢保證,我們不會被——”傑西揮起五個手指,照著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不會?”
“我真該早點兒勸你放棄,研究那些鬼玩意兒!”維森無可奈何地翻了翻眼睛,“你真要變成神經質!世界上不會有幽靈存在。即使有,也是晚上才出來。”
“可在這個銅牆鐵壁似的房子裏,你敢保證,不會衝出來什麼鬼魂?”傑西較真地嚷著,一麵追著維森的腳步。
“放心吧,你早晚有一天也會變成幽靈。到那時候,你就不害怕了。”維森不懷好意地笑著,推開了沉重的玻璃門。
門上的大鎖和鐵鏈,發出生澀的怪叫,就好像是突然驚醒了門內的某個怪獸似的。
一走進門內,維森就感到一股陰冷潮濕的氣,直撲麵孔。
他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因為沒有玻璃窗,隻閃著一盞暗燈的走廊裏,黑沉沉的,使一切景物都蒙上了一層詭異的麵紗。
維森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試探著邁開腳步,躡手躡腳地朝著深長的走廊裏探索。
“珊杜?”
“在這裏。”黑暗中,不知道從哪一扇門內,傳來珊杜的回音。
這時候,維森已經適應了黑暗。
他發現,這條走廊很長,幾乎看不到盡頭。
而且,天花板很高。上麵黑沉沉的,不知是暗影,還是因年久失修而積落的灰塵。
在走廊兩側,有不少房間。
每一扇房門上都掛著銅色的小牌,但因為光線太暗,無法分辨上麵都寫了什麼。
“你不認為,我們很蠢嗎?”傑西感到頭上,一陣冷一陣熱,渾身直哆嗦。就像一隻落水狗似的,死死地攥著維森的胳膊肘兒。
維森裝作什麼也沒聽見,他已經被傑西囉嗦得有點兒不耐煩了。
兩個偵探,正像瞎子似地朝前摸索著,左邊的一扇門忽然被拉開了。
“在這裏。”珊杜抻出半個腦袋。
維森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珠,他被傑西的緊張勁兒,也弄得神經兮兮了。
“是嗎!”他咕噥著,拖著傑西走了進來。
房間裏幾乎與走廊一樣晦暗,就好像藏在巨大的黑色桌子後的人,是一個幽靈,害怕見到光亮似的。
他像一隻大狗熊似地,蜷縮在黑色的皮椅子裏。身後有一個文件櫃,桌子上放著一盞台燈。
除此之外,房間裏還有一台飲水機、一個衛生櫃。
窗台上,擺著幾盆君子蘭和山茶花。
在穿著黑色長呢料大衣的人的麵前,擺放著一盆張牙舞爪的仙人掌。他雙手拄著桌子,兩隻手掌叉開,揪著頭發,瞪著眼睛,盯著傑西與維森。
兩個偵探緊張得什麼也沒說出來,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們好。我聽珊杜提起過你們,很優秀。”這個人心不在焉地說,依舊揪著腦袋上的頭發,“想必,我是誰,你們也都知道了吧?”
維森點點頭,“牧霖先生,這所小學的校長。”
“是的。”牧霖校長神經質地抽出兩隻手,挺起脖子,“在沒有出現這件麻煩事以前,這所小學一直是我的驕傲。”
“誰都聽說過這所小學,”維森小心地說道,“我想,如果把桌子上那盞台燈打開,您一定不介意吧?”
牧霖先生剛把手搭到台燈上,就縮了回來。
同時,他將腦袋探向,幾乎透不進光線的玻璃窗,“我可不是吝嗇這一盞台燈,但現在確實不方便。”
他欲言又止,在打量了維森幾眼之後,又說,“最近,我總感到有人跟蹤我。珊杜應該已經向你們透露一些事情了,這棟教學樓裏,出現過血骷髏——不過,還是趕快先坐下吧。我得慢慢講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