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便利店,傑西與維森馬上改變了對珊杜的敵視態度。甚至覺得,華茲先生應該是一個窮困潦倒的人!
這是一家藏在一片破敗的平房居民區裏的便利店。在四周很遠的地方,才能看到幾棟老樓、剛建成的新樓。
這裏屬於有待開發的貧民區。狹窄的小胡同裏,四處散落著一棟棟簡易的房子。房子又被隔成許多小間,用來出租。
小胡同裏還藏有古代遺留下來的上馬石、大石磨、古怪的雕像,家家戶戶的門板上,裱糊著世世代代遺傳下來的門神。
小販的叫賣聲、門縫裏的嬰兒啼哭聲、老人的咳嗽聲,絡不絕耳。一個個小豬舍似的垃圾站裏,發酵蒸騰著酸臭味兒、腐爛味兒。蹺著屁股四處偵察的綠豆蠅,腳上沾滿了油汙和大糞,追趕漫街亂撞的蒼蠅。
幾隻身上起球兒的野貓,悄無聲息地蹲在垃圾袋上,小爪子麻利地翻扒著,裏麵是否還殘留著變了味兒的食物。
三劍客噤著鼻子。
“我實在幻想不出,一個大富翁呆在這裏會幹些什麼。”維森帶著嘲弄地說,“這讓我想起了費恩先生。我想,這種地方,就是讓他來走一圈兒他都會發瘋。”
傑西看向珊杜。
他發現,珊杜好像並沒有聽他和維森的談話,而是目光異常銳利地在街麵上打量。似乎要捕捉到,關於華茲先生和另三個協會成員的蛛絲馬跡。
因為三劍客正站在便利店的門口,歐陽先生馬上就發現了他們。
他正在便利店裏,向外麵搬一些廣告牌子、擺熟食的架子,麻利地朝三個人走來。
“他們就在裏麵。”歐陽先生將三劍客拉到,便利店的一個小隔間裏。
這是他平時睡覺的地方。
他隨手給三個偵探,拿了幾瓶最便宜的飲料,關上小隔間的門。
“華茲先生租用的辦公室隻有一個出口,就是從便利店直接走進去。”他說,“所以,他們平時幹什麼我都知道。”
“您是說,昨天晚上他們沒有離開?”傑西有些驚訝地問道,“一個富翁會宿在這裏?”
歐陽先生聽到了明顯的瞧不起,“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兒可不比任何地方差。”
但他馬上又轉變了態度,“是啊!如果與那些豪宅比起來,我這個地方是差了許多。但華茲先生給我解釋說,他曾經也是白手起家。所以,根本就不覺得我這個地方有什麼簡陋之處。他說,他們隻是開一個會議。而且,還在店裏買了許多食物呢。”
“他們半夜離開過嗎?”珊杜問道。
“沒有。”歐陽先生說,“每天晚上我都將外麵的鐵門拉下來,掛上大鎖。他們是出不去的。”
“也沒有箱子被抬出去?”珊杜又問。
“隻是前兩天抬出去過兩隻箱子。”歐陽先生說,“我還要幫把手,可被他們拒絕了。好像還很怕我摸到那兩隻箱子似的。而且,看樣子,箱子好像很沉呢。還有一股土腥味兒。可我記得,那兩隻箱子被抬進去的時候,感覺很輕。華茲先生解釋說,裏麵隻是他們購置的一批古董。”
“您仔細回想一下,抬進去的時候箱子確實很輕?”珊杜眯起眼睛,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不!”歐陽先生馬上搖搖頭,“無論是抬進去,還是搬出來,我都沒有碰到一下。華茲先生不讓我碰,我也就不好隨便動別人的東西。我隻是從他們的表情中看出,抬出來的時候,確實比抬進去的時候要重一些。但也許隻是我的猜測。”
“您沒有少一件東西?”傑西插嘴問道。
“什麼都不少。”
歐陽先生剛要再說點兒什麼,小隔間的門外,傳來一陣走路聲。他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馬上將門掀一條細縫,將腦袋抻了出去。
“嘿!再來一斤鹵牛肉、一隻童子雞,其餘的跟昨天晚上一樣。”門外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
歐陽先生馬上走了出去,並隨後關上了門。
珊杜又輕輕地將門掀開一條細縫,正巧可以聽到外麵的談話。偶爾,還可以看到說話粗聲粗氣的人一晃而過。
“華茲先生,您起的可真夠早啦!”歐陽先生滿嘴討好的口氣,“我是說,您比昨天起得早多啦!”
“你總喜歡說廢話!”這個被稱為華茲先生的人,粗聲粗氣地嚷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總過問一些我不願意回答的機密。”
他十分粗魯地清了清嗓子,一口痰飛出門外,又接著說道,“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麼機密。我隻是因為一件小事頭痛,所以才起來得早一些——快點兒,笨手笨腳!我真懷疑,你能否繼續勝任副會長的職位。我都餓得頭暈眼花了,也許是昨天晚上的酒喝得太多了——你的酒量可真見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