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納蘭瑾才向前走了一步道:“回父皇,張大人墜馬時,場麵十分混亂。五六人都在爭搶那球,兒臣瞧著倒是鄭彧的杆子掃到了玄汐的馬腿,可不知怎的,最後,驚了張平的馬,將他直接甩了下去,後來,張平,似乎還被踩了幾下。”
納蘭瑾到後麵,不住地去瞧張桓的神色,見他麵色蒼白眼睛赤紅,聲音也就不自覺地低了幾分。
“陛下。”張桓揮退左右攙扶的人,一下子跪到地上,膝行到皇帝的桌案前,“臣請陛下做主啊!”
這時太子也神情激憤地起身,無視李由那不斷投來的叫他不要開口的目光,道:“兒臣請父皇徹查此事!”完,他的眼神直直落在納蘭瑞的身上。
皇帝歎了口氣道:“起來吧。叔永啊,先去看看吧。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張桓字叔永,此刻皇帝喚他表字,便是帶著安慰了。
張桓聽了皇帝這話,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皇帝話雖的綿軟,卻也不由得他再鬧下去,便也就在左右的攙扶下順勢起身。
“朕今日也乏了。”皇帝緩緩站起身來,“沈琦啊,著你全權查辦此事吧。叔永,若是張平醒了,立時叫人來報給朕知道。”
皇帝走後沒多時,蘇晉便也站起身來,蘇嵐和蘇峻忙起身送他。今日馬球賽蘇晉亦如往日,一言不隻是默默觀望,此刻卻頗有幾分意味深長地看著蘇嵐,隻看得蘇嵐都有些心虛,才聽他道了句:“他若死了,你怎麼辦?”
蘇嵐聞言一愣,看向蘇晉,蘇晉卻是難得一笑,搖了搖頭,便在護衛的簇擁下離開了看台。蘇峻苦笑著看向蘇嵐,正欲話,卻見那邊王鈺走了過來。
“我倒是要恭喜蘇大人了。”王鈺頗有幾分刻意地壓低聲音,“蘇大人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傷重尚能撐起這台大戲。”
“王大人什麼呢。”蘇嵐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倒像是躲在了蘇峻身後,“沈大人可還沒走,您這話若叫他聽去,我這身子骨可禁不起他那套的折騰。”
王鈺此刻顯然心情很好,倒也不惱,隻自顧自地道:“張平啊就是不自量力,也不年輕了,還下場折騰什麼。”
“倒是王大人會養生,年紀大了,便是認慫也不肯上場。”這邊正準備離開的九爺納蘭珺卻是冷冷開口,“如今倒是起了風涼話。”
王鈺雖是氣惱,卻礙於對方乃是皇子,無法作,可麵色也是極差。納蘭珺向來是太子一黨,雖是未必和張平關係有多好,可到底是利益趨同,此刻作王鈺也是自然。他完這話,卻又是瞟了蘇嵐一眼道:“場上混亂,本王也沒得證據與你有關。可本王知道,你蘇嵐,脫不了幹係。”
“殿下真是冤枉隱之了。”蘇嵐一邊著,便給了蘇峻一個眼神,蘇峻當即便扶住她的手臂,顯得她頗為虛弱。而那邊正和禁軍幾位都領話的沈琦,卻一直在瞧著這邊的動靜。
“張平墜馬後的情形,我沒看分明。可他墜下去的時候,卻是確確實實驚了馬!為何那被杆子揮到的馬都沒驚,偏是他的馬驚了。”納蘭珺眸色一沉,聲音陡然抬高,似是故意要吸引周邊人的注意力,此時雖是散場,可大半觀賽之人尚未離去,“那可是張平用了幾年的軍馬,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驚了還將他掀下馬去!定是你動了手腳。”
“殿下何出此言?”蘇嵐卻是一笑,倒顯得頗為委屈,“我如何能動手腳?”
“誰人不知這禦林苑乃是你的羽林衛所轄,軍馬皆放在你軍中的馬廄之中,你若是想在食料中下藥還不是輕而易舉!再者,明明該你上場,你卻借故換了蘇岐,這個中蹊蹺你怎麼?怎麼偏就你隨扈三爺受傷了?”納蘭珺這話完,周圍倒是起了不的竊竊私語之聲,他這話著實的頗狠也叨到了點子上。
“姑且不那馬是不是被人下藥了,還有待查證。”蘇嵐也不動怒,仍舊是微笑,臉色卻愈的蒼白了幾分,“殿下本是我上場卻換了蘇岐,我也不知,怎的偏偏就是臣隨扈三爺遇刺!臣,也想知道,是誰行刺三爺。九爺這麼,可是要指點迷津?”
納蘭珺被她這話問的頗有幾分啞然,他本意是要言語相逼,看她是否會露出破綻,可見她神情安穩,雖是有幾分氣惱,卻不見慌亂,不像是有半分的心虛,卻也不甚肯定自個的猜想。
“哼!”納蘭珺思及此處,便一甩袖子,轉身要走,卻也不忘給蘇嵐放句狠話,“不論你蘇嵐如何狡詐詭辯,這事定與你逃不開幹係,你且等著。”
“臣也想奉勸殿下。”蘇嵐這話時,眼神卻似是不經意地掃過了沈琦,與他正好四目相接,“這到底不是殿下自個的事情,這麼上心這麼激憤卻是何故。句不好聽的,這事查或是追責,也輪不到殿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