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生(1 / 2)

開學後馬上是軍訓。上午站軍姿,踢正步,訓練隊形隊列。下午聽革命故事,唱革命歌曲。晚上看革命電影,接著討論學習。

很多新生抱怨軍訓慘無人道,馨雨覺得還好。至少H大的軍訓就在校園內,沒有像同城的W大那樣把新生扔到不知名的山溝裏。聽說W大的女生每天在泥土裏摸爬滾打,但是一個星期才能洗一次澡。

馨雨覺得不可以想象。訓練艱苦她不怕,但不讓洗澡就實在是太恐怖了。想想要是H大也這麼軍訓,爸爸一定舉雙手讚成,她不禁微微一笑。

軍訓每天都有人暈倒。大太陽底下一站幾個小時,沒暈倒的也好不了多少。馨雨每天暗告自己:我是部隊的孩子,更是我爸的女兒,我一定可以。咬牙堅持下來,心裏十分驕傲。每天白天雖然很累,但是晚上睡得很好。軍訓下來,她跟所有人一樣,曬黑了不少。

寢室11點熄燈。熄燈後大家各自躺在床上,開臥談會,天南海北地聊。國家大事,校內新聞,八卦笑話,思鄉念家,無所不包。

703的四位很快混熟。先按生日排了大小。若清是老大,馨雨老二,秋紅老三,佳慧最小。

聊到男朋友,大家都沒有。這個很正常,畢竟高中早戀的鳳毛麟角。

寢室裏數若清最愛講話。時常說起洛一高。

洛一高在H大有個校友會,活動頻繁。若清是積極分子。每次活動回來就會講今天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馨雨慢慢發現,董哲平的名字,出現的頻率頗高。第一天報到,董哲平和韓尚東一起送若清來寢室。董哲平幾乎沒開口。人看起來忠厚老實。馨雨對他印象不錯。

佳慧跟她高中的班長,一個現在在Q大的男生通信。兩天一封。簡直太勤。就是軍訓那幾個星期,晚上大家躺在床上,累得要死,佳慧還點著蠟燭趴在桌上寫信。

若清問她:“你跟你們班長關係很好?”

佳慧說:“隻是普通同學。”

大家看不出哪裏普通。

馨雨當然不會跟室友說她的悲催“初戀”。她從未跟任何人說過,將來也不打算說。不是說不出口,是不想說。當然,也沒什麼好說的。除了高二開學後那一次簡短的對話,她和周曉峰兩年幾乎沒有說過話。那隻怕連初戀都算不上。不提也罷。

若清喜歡熱鬧,有著北方女孩的爽朗。馨雨喜歡安靜。不過,她喜歡聽若清說話。寢室裏她和若清最為親近。若清去哪裏都喜歡拉人作陪。隻要有時間,馨雨便陪她。

佳慧很快和對麵寢室她們一個班的何小苗成為好朋友。兩人同出同進。

隻有秋紅,獨來獨往,和大家好像總隔著點什麼。

每個周末,秋紅都是早出晚歸,而且背著她的畫夾。問她,說是去親戚家。再問,就含含糊糊不作答。

若清、馨雨和佳慧有天私下議論:

“她會不會在哪裏上課學畫畫?”

“學一整天?”

“也許她去見要好的同學或者男朋友?”

“那也沒什麼啊!她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們?”

“不知道。也許她怕難為情?”

“我們住在一個寢室裏。而且要在一起住五年。大家就跟姐妹一樣,說說有什麼關係啊?這樣遮遮掩掩真不夠朋友。”若清不以為然。

秋紅好像不喜歡跟她們三個說她的事。除了周末不知道她幹嘛,問她任何私人一點的問題,像家庭,家鄉,中學什麼的,她都回答得勉勉強強。

那天說到家裏。若清的父母在銀行工作。有一個姐姐,在Z大念大三。佳慧的父母是醫生。有一個哥哥,在X大讀研究生。

馨雨說:“我家是部隊的。有兩個哥哥,軍校畢業,也在部隊。”

大家很驚奇:“武漢有部隊?”

“是啊。”從前獨立的武漢軍區,幾年前並入廣州軍區。不過,馨雨至今還是習慣說武漢軍區。反正他們在武漢。

“部隊大嗎?”

“大。”軍區規模裝備,步兵師,裝甲旅,防空旅,炮兵師等等,馨雨知道不少。當然,她不會說什麼。

輪到秋紅,她隻生硬地說了一句:“我家裏人少。”

大家都是聰明人,不再追問。心下各自疑惑:她父母離婚了?還是她不願說他們做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