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上飛到武漢。賓館放下行李。打的去到h大。離別五年,學校的變化大又不大。
校園外圍已經麵目全非。學校大規模向外擴建。新的高樓。新的大道。真正滄海桑田。
校園核心卻景物依舊。喻家山商店、郵局、銀行,還在那裏。青年園、逸夫館、西五樓、西十一舍,依然是老樣子。梧桐樹、桂花樹、迎春花、芙蓉花,也沒有什麼改變。加上來來往往的學生青春洋溢的笑臉。果然物是人非。
馨雨的眼睛一直濕濕的。從前熟悉的地方走了一圈。心情十分平靜。自己都有些驚訝。
她沒有去熱態實驗室。也沒有去西四舍。她不敢。
要不要去建築樓?猶豫再三。最終去了。畢竟曾經在這裏生活戰鬥過兩年。隻看一眼就走。她對自己說。
上了二樓,路過專教3。扭頭往裏看。有不少學生在專心致誌地畫圖。看來下周有大作業要交。
這一切曾經多麼的熟悉。馨雨會心微笑。
本想徑直走過,雙腿卻自作主張。等她清醒過來,人已經站在專教3裏,孟飛從前的桌前。
桌上正在繪圖的女生抬頭看她。
馨雨知道,專教很神聖。一般不歡迎外人亂入。她輕聲解釋:“我是94級的。回學校看看。”
女生立刻展開笑顏:“哦。那你隨便看吧。”
馨雨環繞教室一周。還是從前的桌椅,從前的模型,從前的燈具。唯一不同的是,現在四周的牆壁上貼滿了示範作品。
馨雨匆匆瀏覽。突然,一幅素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素描的構圖比例、透視關係、明暗搭配、線條造型,無不完美。
心裏驀然一動。湊近細看右下角的簽名--何孟飛。果真是他。馨雨瞬間熱淚盈眶。
她快步走出專教3。站在曾經熟悉的走廊上。往事如開閘的洪水,洶湧而至,無法阻擋。
淚水也是。
孟飛,我回來了。你好嗎?你在哪裏?我好想你!一直好想你!
半天,她才能平息自己。
擦幹眼淚,去了專教8。
站在門口,一眼看到自己從前的繪圖桌。桌前無人。桌上堆些零散的繪圖工具。隔壁若清的桌前倒有一位女生,正在一絲不苟地繪圖。
靠近門口的一位男生問她:“請問你找誰?”
“我以前用過這間專教。回來看看。”
“哦。是師姐。”
我並未從h大畢業,不知算不算得上師姐,馨雨暗想。
她隨意地問了一下幾位從前的專業老師。幾乎都還在係裏,除了一位調去z大。
最後問到鍾院長:“鍾院長還好嗎?”
男生有些遲疑:“他去年中風了。現在是錢院長。”
馨雨大吃一驚。哦,不。“那他現在怎麼樣?”
“不知道。去年的時候,聽說半身不遂。”
馨雨心中十分難過。“他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嗎?”
“沒有。聽說上下樓不方便,後來住在學校的賓館裏。”
馨雨匆匆告別。趕往賓館。
特地選擇星期天來學校,就是不想碰見任何老師。可是,可是慈祥睿智、德高望重的老院長……她不能不去探望。
到了賓館,請前台幫忙接通電話。院長夫人接的。自報姓名,說明緣由。被告知請稍等一下。
去年院長剛中風時,探望的人絡繹不絕。今年寥寥無幾。院長一輩子被學生環繞,鍾夫人知道他現在很寂寞。所以接了電話,便問他:“有個叫任馨雨的學生說想來看看你。你想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