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兒由不得你不信,“任九”就是個例子。
“任九”是個名字,乍一看無非是任家排行第九的個小子,並無何奇特之處。
至於任家,在楓城也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族,就算是任家當代族長任博遠走在楓城大街上,也並沒有多少人會留意。
相反他任博遠見到一些稍有實力大人物,倒是免不了要上去奉承一番,不為別的,隻為博得對方一絲的好感,甚至奢望對方平日裏能照應一二,從而在楓城這塊地界上讓任家能勉強站的住腳跟。
在楓城百姓眼裏,他們世代居住的這座城池雖不是帝國名城,但也勉強擠入二流,帝國疆域廣闊無垠,大大小小的城池絕非十指之數能夠囊括。
不過楓城也並不大,就連楓城所處的鷹揚帝國也並不見得有多大,然而就在這楓城的一畝三分地上,各方家族勢力小門小派可謂百花齊放,魚龍混雜。
但是很久以前的楓城可是貨真價實的鐵板一塊,上至城主府,下到街頭小混混,無不買那個家族的帳。
那便是“任”家。
就是這個現如今成日戰戰兢兢,整天阿諛奉承的任博遠的家族。
誰曾想很久以前,楓城可是姓任的。
至於任家為何落魄到現在這步田地,因為太過久遠,想必就算是任博遠也未必能很清楚的知曉來龍去脈。
因為太過久遠,就算楓城一些資深長者,對於任家的過去僅僅隻是略有耳聞,尋常百姓根本不會對任家刮目相看。
但是任家卻有一件事讓整個楓城為之不解。
二十多年前,年輕的任博遠剛剛接任族長,也就在那一年,任博遠迎娶了自己的新娘。
大婚當天,任家宴請了楓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那個時候楓城早就不姓任了,但是畢竟傳承下來,也頗有些家底,勉強當的起“家大業大”四個字,所以肯賞臉的貴賓不在少數。
是夜,任府上下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然而正當所有人都推杯換盞,酒興正濃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造訪任家。
一個遊方的算命先生,白須白發,背後插著一麵與他身材極不相符的巨大白幡,幡上八個醒目大字。
“神盤鬼算,洞徹天機。”
任府家丁隻道是一些江湖騙子趁著辦喜的日子前來乞討些盤纏,便隨意打發,不曾想這個老頭非常固執,執意要替現任族長,也就是當天的新郎官任博遠卜上一卦,並言明分文不取。
任府正值喜慶之日,年輕的任博遠年少氣盛,探明算卦老人的來意之後,心道無非是對方想當麵說一些討好自己的奉承話,以便多討一些打賞。
任博遠酒過三巡,乘著酒興喚來算卦老人,當著滿堂賓客的麵讓老人當眾替他卜卦。
眾位食客一看有助興的節目,紛紛湊起了熱鬧。
算卦老人眉宇間微微一皺,略微打量了任博遠幾眼,輕歎一聲,緩緩吐出幾句話來。
“少族長雙喜臨門,當真可喜可賀,老朽恰逢此地,本應上前斟一杯道賀酒,奈何老朽一生無事不占,不動不占,有幾句話如鯁在喉。少族長與夫人乃是人中龍鳳,當是天作之數,然而賢伉儷此生斷無子嗣,終不能延續香火,若有變數,必是天下大亂之時,還望少族長切記,莫要徒增煩惱。”
聲音不大,但是奇怪的是在場所有人都清晰的聽到了內容,有的賓客忍不住拍案而起,欲責斥這個胡言亂語的瘋老頭,然而算卦老人話音未落,人已經朝著大門邁步而去,眨眼功夫便消失了身影,幾與憑空消失無異。
老人的話久久縈繞在每個人心頭,雖然各自持有的心情不同,但是在別人大婚之時說出此等話,恐怕聞所未聞。
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席間不知是誰打了個哈哈,揭過了此事,宴會在尷尬中斷片刻之後,又有條不紊的繼續了下去。
所有人認為這充其量隻是一個小插曲,做不得數,誰曾想這隻是任家噩夢開始的篇章。
任博遠婚配第二年,少夫人就懷上了孩子,曾經大婚之時那個遊方先生的卦言,任博遠也隻當是戲語,每每想起不過是付之一笑。
十月懷胎,新生兒呱呱墜地,曾經的妄語早就被任家上下拋諸腦後。
看著粉嫩可愛的心頭肉,任博遠與妻子夏心芝沉浸在了天倫之中。
可歎“天有不測風雲”,嬰孩還未足月,豈料生出了一種怪病,生機日漸消退,看著尚在繈褓中的孩子似乎命不久矣,夏心芝搖搖欲墜,整日以淚洗麵。而任博遠則四處奔走,多方求醫,可惜任何一個大夫,哪怕是成名已久的神醫也對這個苦命的嬰孩束手無策,最終無力回天,悲劇果不其然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