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擺出一張笑臉和商家人搞好關係以示其實是很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然而這陣仗一弄要是一笑不就是和死人詐屍一樣了麼？於是把臉皮扯平來配合著擺出一張不苟言笑臉
商敬之從頭到尾都低垂著頭不敢妄視直到醜八扶下車才領著眾人朝行禮：“恭迎出雲公主大駕！”頓時覺得父皇一定是和這個商敬之有仇這樣弄得人家府裏犬不寧在自個兒家裏還得戰戰兢兢不能肆無忌憚地打嗝放屁扣鼻屎是多麼慘無人
於是心裏有些愧疚捏著嗓子同他文縐縐：“商大人客氣了此番有叨擾商大人處還請見諒”
商敬之聞言又是一個不敢不敢然後向介紹：“公主這是犬子公主喚他商清玨便可老臣若有照顧不周之處公主可吩咐犬子去辦”
仔細打量那個商清玨因為他低垂著頭倒也看不清樣貌但能大概猜出該是一副清秀麵容他睫毛挺長也許是因為善解公子衣花名在外此刻正在如蝶翼一般微顫但神態倒還是十分坦然
想起雲二之前說過商家有兩個公子此時卻隻見到一個於是問：“聽說商大人有兩個公子個個是人中龍鳳不知還有一個……”
商敬之臉上一抹尷尬神色稍縱即逝：“犬子不才不敢汙了公主眼”
“哪個公主眼睛這麼金貴看一眼就會被汙？”
這話簡直是神來之筆接得如此順暢如此滴水不漏以至於大家統統都轉過去看這聲音主人於是陡然發現作為貴客風頭完全被搶去了
麵前是一個少年肩上扛著一支破爛銀麵容俊美眼角含煞
他正毫不掩飾地打量長這麼大敢這麼明目張膽盯著看人不多他是其中一個這讓很新奇便也施施然盯牢他看隻是乍然看到他眼睛竟打了一個激靈那雙墨黑眼睛總讓不自覺地想到古書上記載夜梟一樣不祥和桀驁
一時失聲也無法移開眼睛心裏已然有些明白他何以如此不得寵
“孽畜不得放肆這是出雲公主還不快快拜見”最後還是商敬之斥罵將神智拉回對麵小子還在打量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可是那種輕蔑不屑神態讓十分不舒服
他沉默地與們對峙著最後輕輕哼了一聲拖著他長慢慢走遠了
商敬之回頭對後麵一個形容打扮像是管家人吩咐：“今晚商陸禁食不用給他送飯了”
這才知那人名字叫商陸方才商敬之訓斥他氣既不是憤怒也不是痛心疾首而是輕描淡寫一句話不像是在訓斥兒子倒更像是出於最基本禮義廉恥去說一個不相幹路人這樣無視其實比痛恨更傷人
心裏對他生氣之餘也有一點可憐於是大度地決定不記他這個仇
當夜商敬之設宴款待這個蹭吃蹭喝公主因為避嫌禮數與他們是隔著一簾子一同用膳說起來宮裏簾子很是厚實曾在那簾子後剔牙搔頭撓癢癢甚至和醜八互相在對方鼻孔裏了兩棵蔥實在是掩人耳目之絕佳場所而商府這簾子卻是極透明薄薄一層透過那一層紗果然沒瞧見商陸隻看見商清玨和商敬之商清玨吃飯小模樣挺勾人薄一抿一抿咀嚼無聲很是賞心悅目
於是這頓飯在主客皆歡良好氣氛下結束了飯後邀請他們一同參與打骨牌這種群眾喜聞樂見老少皆宜娛樂活動被委婉拒絕於是隻得和醜八回商府專門辟給們院子裏玩可以想象兩個人玩骨牌其實是很無聊醜八便一邊抹牌一邊和說商家一些家事
說商家有兩個公子大公子商陸二公子商清玨普通官宦人家總是較看重長子可商家恰恰相反商陸竟連一個私生子地位都比不上商清玨卻十分得寵
問醜八可知其中緣由醜八壓低了聲音說是因為商陸那雙眼睛不得商敬之心便十分討厭這個大兒子
看一個人如果討厭起另一個人來怎麼看他都不會順眼不過以為商陸眼睛雖然不祥可他屁股挺翹默默地想著陡然覺得這個少年身上披上了一層悲劇色彩簡直像一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