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千幼穗”傻掉了(2 / 3)

“千幼穗”邊說邊指了指張大嘴巴的怪叔叔,也就是我爸。

“幼穗啊!”老爸長歎一聲,頓時老淚縱橫,老媽跟著撇嘴,皓哲鼻涕都掉在身上了。

而千幼穗依舊是滿臉懼怕地抓著僵硬的旌媽媽,驚恐地望著三人。

一旁看好戲的人們終於看不下去了,覺得老爸他們太可憐,爭先恐後地拉著突然傻掉的旌聖唯解釋。

於是,場麵變得越來越混亂了……

Part·4·

“孩子,你不能錯識好人啊!他們好像真的是你的親人!而你抓著的這個漂亮阿姨,是害你被雷劈的壞人啊!”

“是啊!是啊!我們這多有人都聽到的,你剛才發病之前,明明口口聲聲質問這個女人為什麼要害你!你還讓她賠償你來著!”

“對呀!孩子,你認錯好人了!哪有人這麼惡毒,把一個女孩子家綁在電線杆上讓雷劈的!幸好你沒被劈死,不然真是造孽了!”

“好好的一個孩子,被劈得一會兒瘋一會兒傻的,現在連家人都不認識了,多可憐啊!這女人實在是太壞了!”

……

周圍的人都指著旌媽媽議論紛紛唾罵道。從未受過這種侮辱的旌媽媽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搞笑得很。

旌聖唯還沒玩完,望著旌媽媽,一臉的失望,捂著臉眼眸含淚,愴然問道:“真的是你嗎?這位阿姨,我看你長得貌美如花,像個仙女一樣,沒想到你的心竟然這麼惡毒!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你要這麼害我?”

說完,旌聖唯用力地擠了一把鼻涕,當著旌媽媽的麵,一臉惡心地甩在了地上,旌媽媽的臉色白得更加厲害了。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一向高傲冷酷的旌媽媽,此刻狼狽地想要解釋,可是說完,就被老爸老媽的連環罵聲給堵了回去。

“原來是你這個壞女人把我家閨女害成這樣的!你賠我閨女!你賠我閨女!”老媽扯著旌媽媽的頭發,歇斯底裏的一陣亂吼。

老爸也沒少出力,抓著旌媽媽的手臂也是憤懣不已:“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一定要去法院告你。這麼多人給我作證,我就不信告不了你!”

最小的皓哲蹲在地上,淚眼汪汪地扯著“千幼穗”的褲腳,哭著道:“老姐,你傻了,皓哲以後不欺負你了!嗚嗚!”

他邊哭著邊把鼻涕抹在旌媽媽那雙水晶鑲鑽的高跟鞋上。

我站在一旁,冷汗早就如瀑布般滑落,望著旌聖唯那張委屈的小臉下隱藏得極深的笑容,我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戰。

這家夥太能鬧了,明知道不是旌媽媽害我的,是來福管家公報私仇,命令手下將我綁起來的。現在他竟然全推到旌媽媽身上。我腦海裏陡然冒出一個震驚的想法來。

旌聖唯不會不是旌媽媽親生的吧!不然他怎麼下得了手!

再看來福管家,他早就醒了,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是一看到旌媽媽被老爸老媽以及一大幫熱心群眾圍攻的慘狀,他又立馬頭一歪,身體一扭,再度摔倒在地,躺得一動不動。

唉,我一陣長歎。

最終旌媽媽還是被趕過來的保鏢給救了出來,臉上的濃妝全花了,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鳥窩,連衣裙被扯得還壞了個袖子,高跟鞋都少了一隻,留下的那隻還沾滿了皓哲的鼻涕眼淚。

此刻的她,隻能用“狼狽至極”來形容。

受不了那些人的責罵,旌媽媽冷著臉,從手提袋裏掏出支票本,刷刷地寫上幾筆,撕下支票塞進老爸的手裏,氣還沒喘過來地結結巴巴地說道:“這裏是五十萬……夠她去治腦子了!要是還治不好,再來找我!我兒子是旌聖唯!我老公是旌氏集團董事長,錢不夠盡管來找我好了!但是請不要再讓我看到這個腦袋被雷劈的傻子!”

旌媽媽怒氣衝衝地說完,索性蹬掉腳上僅剩的那隻高跟鞋,光著腳在保鏢的攙扶下陰著臉朝我走來。

“旌聖唯!你說你兒子是旌聖唯!是那個天才賽車手旌聖唯嗎?”

身後傳來眾人驚詫的聲音。旌媽媽憤恨地轉過頭去,一臉高傲地說道:“不然你們以為是誰!”

果然,整個空間頓時沉靜下來,到處回蕩著大家抽冷氣的聲音。人群中僵愣的老爸他們一看到遠處的我,霎時顫抖了,然後一行人刷刷地朝我衝過來,甚至還撞倒了擋在前麵礙眼的旌媽媽,哭號著就朝我撲了過來。

“阿唯啊!真的是你啊!嗚嗚!見到你可真好啊!我家幼穗這會兒傻了!你可不能丟下她不管啊!”

“是啊!小唯!你們昨天明明一起出去的,為什麼我家幼穗會突然變成這樣?她雖然又瘋又傻,但是看在她那麼喜歡你的麵子上,你別不要她啊!”

……

老爸老媽你一句我一句哭得正歡,一旁的旌媽媽早就氣得七竅生煙。

“你們這些野蠻人,快放開我兒子!”

旌媽媽大吼,老爸老媽頓時停止了哭號,擦了把鼻涕,轉過頭去看旌媽媽。

“親家母啊!你不能這麼說啊!咱們剛才不是不知道你是小唯他媽嗎?要知道的話,我們肯定不會這麼對你的!”老爸吸了吸鼻涕說道。

旌媽媽頓時臉都綠了,眼珠子瞪了出來,大吼:“誰是你親家母!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告你!”

老爸被嚇了一跳,慢慢地退到老媽身後,湊到老媽耳邊嘀咕道:“老婆子,你上,她太凶了,我招架不住!”

老媽狠狠地掐了老爸一把,恨恨地說道:“你想讓我上去送死啊!沒看到她身邊那麼多黑衣保鏢嗎?”

啊,都什麼時候了,他們怎麼還有心情聊天哪!

“旌聖唯,你給我過來!你要是眼裏還有我這個媽,你就給我死過來!”

被氣得發抖的旌媽媽,一時連形象都不顧了,朝著我就是一頓咆哮。

我心裏一陣慌,硬著頭皮正要走過去,就見到旌聖唯朝我使眼色,我頓時停住了腳步。

看到旌聖唯朝我搖頭,我立馬會意,壯著膽子,迎上了旌媽媽冰冷的目光。

“千幼穗傻掉也有我的責任,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要陪她到病好!”

我一說完就朝旌聖唯望去,看到他朝我豎了個大拇指,立即鬆了一口氣。

還好我沒會錯意,不然又要挨批評了。

“你,你想氣死我是吧!”

旌媽媽氣得發抖地朝我質問道,我僵愣著不說話。周圍又開始輿論四起。

“你們看這女的,有錢了不起啊!怎麼這麼沒道德!自己把人家女孩弄傻了!現在還不允許兒子對那女孩子負責!太沒道德了!”

“是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別看她長得漂亮,人格還真是惡劣!”

……

旌媽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體也抖得越來越厲害,突然一個冷抽,整個人翻著白眼,往地上倒去。

“親家母,你沒事吧!”老爸好心地開口問道。

旌媽媽一個氣結,最終被氣暈了過去。

“少爺!夫人暈倒了,現在怎麼辦?”一旁的保鏢滿臉無措地朝我問道。

“暈倒當然送醫院啊!加護病房!最好要多住幾天的那種!”人群中一道女聲響起,眾人驚愕地抬頭,就看到“千幼穗”正朝天翻白眼,一副“剛才不是我說的”樣子,手指著腳邊一個抱著洋娃娃滿臉無辜的小女孩。

Part·5·

“旌聖唯,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很過分嗎?她畢竟是你媽媽,你這麼整她不太好吧!”

趁老爸老媽帶著皓哲給我們去辦出院手續,我將旌聖唯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一鬆手就急切地問道。

旌聖唯瞟了我一眼,挑著眉頭道:“你不是討厭我媽嗎?這麼關心她做什麼?”

“誰,誰說我討厭她的!”我結巴,想起旌媽媽對我說的那些話,心裏掠過一絲不快,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

“別裝了!你心裏想什麼我會不知道?我媽說話難聽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越遷就她,她就越趾高氣揚,目中無人。這次說是整她,還不如說是挫挫她的傲氣。她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待遇,讓她嚐一下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感覺,她以後也不會肆無忌憚地就罵人了。何況,要不是她不死心要抓我回去,我的頭也不會被你打著,你也不會被來福綁在電線杆上,更不會被雷嚇暈。而且說不定我們也不會突然變身。所以她給的五十萬,就當賠償給我們的精神損失費好了。我從家裏出來沒帶錢,她把我的卡又凍結了。這些錢正好解決一下我目前的金融危機。”旌聖唯眯著眼笑道。

唉!真不知道該說這家夥是正義還是邪惡好。

我望著旌聖唯那張微笑的圓臉,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她氣暈過去了,真的沒事嗎?”

“暈過去而已,能有什麼事?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被我氣暈過去多少次了,這些都是小事,你別瞎擔心。現在我們隻要演好戲,想著怎麼花這五十萬就行了!”

“為什麼還要演戲?不是已經出院,你要的錢也拿到了嗎?”我驚問道。

旌聖唯白了我一眼,鄙夷道:“就知道你腦袋不行。演戲得演全套好不好?你以為我媽真那麼傻,白白讓我們拿這五十萬。她肯定會派人觀察‘千幼穗’是不是真傻的!怎麼著,我們也得跟她耗幾天哪!”

我頭上冷汗簌簌地往下掉。

原來是這樣啊!

辦完了事,老爸用他做生意的二手麵包車載我們,一路上旌聖唯無聊得不停扯皓哲的小肥臉。

皓哲被扯得眼淚水汪汪,但看在他“老姐”傻掉的麵子上,千皓哲小朋友死咬著牙就是沒哭出來,但小肥臉嘟著,眼淚水打轉的樣子甚是可愛!

老爸老媽本來打算帶“千幼穗”去腦科檢查一下,把那五十萬給“千幼穗”治個腦袋。但看“千幼穗”除了不認識他們外,其他也不是傻得厲害,又聽我說“千幼穗”可能一時受刺激,並不是真正被雷劈,說不定過幾天就自動好了,他們就決定先觀察幾天再看。

見老爸老媽不再執著,我鬆了一口氣。要是真去檢查,那一切都露餡了。

回到家後,大家都跟以前一樣相處,隻是老爸他們一看到“傻”掉的“千幼穗”總會忍不住歎氣。為了不讓二老那麼傷心,旌聖唯時不時地會想起些什麼,讓老爸他們頓時覺得眼前光明了許多。

不過這裝瘋賣傻的日子太難過了,我看著旌聖唯演都覺得很吃力,別說他自己了。

然而晚上睡在地板上,我跟旌聖唯深夜交談時,某人一句話就將我奔騰的同情心給打壓了下來。

“你這種天然神經呆,根本不用花腦子!兩眼一發直,再時不時地翻幾個白眼,配上你這透著天然傻氣的臉,活脫脫的一個二愣子,還需要演嗎?”

啊!這家夥擺明說我長得一臉傻樣!

翻了個身背過去,我不再理會繼續毒舌的旌聖唯,手指不停地在地上畫圈圈。

Part·6·

本來“千幼穗”傻掉了,是該留在家休息的。但他堅持認為,我一個人去學校會發生他不想看到的事,比如被校花美女、恐龍妹妹強吻之類的,所以堅決要求去學校。

老爸老媽死活都不讓“千幼穗”出門,就怕他們那被雷劈傻的女兒什麼都不記得,在學校會被欺負。哪知道“千幼穗”同學一個淚眼,委屈巴拉地來了句“我好像記得今天有數學考試,唉,我努力複習了這麼久,難道就要白費嗎?算了,我反正傻了,估計去考也全忘了怎麼做!”

旌聖唯說著,還伸手擦了把眼淚,當場就把老爸他們感動得熱淚盈眶,兩個人趕緊忙著給“千幼穗”拿校服,拿書包,還激動地拉著我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我帶好“千幼穗”。

我滿頭冷汗!其實我巴不得旌聖唯不去學校啊!他一去學校,我有預感,我的形象肯定又要被毀了。

唉,誰讓我又跟他互換身體了呢!活該倒黴啊!

牽著旌聖唯的手,在老爸他們深情的注視下,我帶著傻掉的“千幼穗”走出了家門。鑒於上次的教訓,我再也不帶他坐公交車了,隨手攔了輛出租車就要鑽進去,卻被旌聖唯一把拉住。

“千幼穗,出租車貴死了,咱們倆還是坐公交車吧!”旌聖唯朝我眨巴著眼睛說道。

我高傲地昂起頭,一臉不屑。

“不要!貴就貴!我出錢好了!反正我不要坐公交車!”

旌聖唯驚愕地看著我,然後摳了一下鼻子,朝我搖著頭鄙夷道:“千幼穗! 你可以啊!現在充大款了啊!有了五十萬,說話都不一樣了!你想想你老爸平時給你多少零花錢,才十塊錢一天,你怎麼好意思坐出租車?坐出租車去學校就把你一天的零花錢花了!而公交車才一塊錢一個人!老師常教導我們,要勤儉節約,不能驕奢,咱們不能因為突然有了錢,就忘了以前的貧窮,我們得……”

旌聖唯打開了話匣子,仰頭望著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聽得我那叫一個羞愧萬分啊!眼看著他越說越來勁,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我伸手一把捂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歎了一口氣,妥協道:“咱們還是坐公交車吧!”

旌聖唯拉開我的手,繼續囉唆:“早聽我的多好,害我說得那麼辛苦,浪費口水啊!你知道浪費口水是多嚴重的事,口水沒了,是要喝水的,買水喝是要錢的。咱們不能因為現在有了錢就……”

神啊!這家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唆了!他不會是唐僧上身了吧!

“蒼天哪!大地啊!我知道我錯了,你能別說了嗎?”耳朵終於受不了他的毒害,我哭喪著臉朝旌聖唯哀求道。

旌聖唯瞥了我一眼,得意地笑道:“好啊!”

那笑容啊!別提有多奸詐!

故意的,這家夥剛才又是故意的,他一天不整我心裏就難受!

我垂頭喪氣地跟在旌聖唯的身後,朝公交車站走去,身後還傳來出租車司機的謾罵聲:“神經病啊,你們!一大早開什麼玩笑!”

身後罵聲不止,走在前麵的旌聖唯像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地哼著小調得意揚揚地往前走。我憤恨地瞪了他一眼,突然感到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回頭,望著滾落在地的拖鞋時,我哭了。

天哪!為什麼受傷的那個人總是我?

出租車大叔扔了一隻鞋後開著車揚長而去,隻留我一個人捂著快流鼻血的鼻子,45度仰望蒼天。

“旌聖唯啊!你不是不喜歡坐公交車的嗎?怎麼突然愛坐公交車了?”上了車,我終於忍不住好奇地朝四下環顧的旌聖唯問道。

旌聖唯瞥都懶得瞥我一眼,自顧自地轉著腦袋尋找著什麼,嘴裏咕噥著:“公交車上美女多啊!”

下一秒,我的拳頭用勁地捶向了他的腦袋,咬牙切齒地罵道:“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