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梅洛不是個吃虧的主兒,雖然她對丈夫劉海潮是言聽計從,但是別人想從她這裏占到便宜也是不可能的。她心裏自然有自己的一杆秤,對自己好的,自己就該回報人家,但是想占自己便宜,還是要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那個手腕。因此當聽說李二山媳婦把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翻出來,而且這件事情又是在她心中裝著給她帶來了很多的傷痛的時候,她根本沒想要跟丈夫說這件事,既然鬧得小村裏滿城風雨,既然你玉鳳不要臉,我彭梅洛就沒必要給你留著麵子了!
像放電影似的一幕幕,到了這裏,難得有了讓彭梅洛出氣的鏡頭了,躺在炕上的她,手裏依舊捏著自己的手機,望著天花板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有了一絲笑意,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勇氣,那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比擬的。她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景:
中午做完飯,彭梅洛帶著兩個閨女吃完,把大閨女送到學校,二閨女也哄睡著了。她拿梳子抿了抿自己的頭發,出了家門,徑直向李二山家走去。這兩口子不知道是上輩子造孽,還是這輩子沒積德,結婚也有五六年了,愣是沒孩子,雖然也市裏省裏去看過了,但也就是下了個結論:夫妻兩個都體質偏寒,不易懷孕。不過倒也是方便了這二位,雖然名義上是夫妻,但是兩個人基本各顧各的,隻有在摟錢這件事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彭梅洛往他家走的這個時間,李二山並沒有在家,這是他例行的打牌時間,估計正在南村的牌桌上忙著呢。他媳婦玉鳳,此時正在家裏炕上倒著,走到門口的彭梅洛斷定她並沒有睡覺,因為房間裏傳出女聲在哼小曲,一聽就知道哼曲子的人心情不錯,彭梅洛冷笑一聲,等著,你高興的時候還在後頭呢。
她撩門簾進了屋子。玉鳳沒想到這個時間會來人,聽到動靜猛地睜開眼睛,一看是劉海潮的媳婦,從鼻子裏哼笑一聲,說道:“喲,我當是誰,原來是咱們村裏的大忙人兒呀。”
彭梅洛也沒含糊,接口道:“我再忙也沒忙過你,你看你這兩腿一分,錢就來了,你也不嫌磕磣。”
玉鳳一聽這話口不對,心裏也知道怎麼回事:“那是我的本事,老娘就有這個資本,老娘就是長得俊!”
彭梅洛猛撲上去,把她從炕上揪起來,罵道:“你媽的,你個騷狐狸,別沒事打別人家老爺們兒的主意,免得騷了別人家的被窩。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憑你個**,也想跳騰!告訴你,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倒貼著想我老爺們兒,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玉鳳沒見過這個陣勢,而且自己比彭梅洛瘦得多,又不愛幹活,整天想那事兒,身子空空的,哪裏是彭梅洛的對手,這時候自己老爺們兒也沒在家,明擺著是要吃虧的,再說就是老爺們兒在家,這明擺著自己要給他扣的綠帽子,他也不一定接著呀。眼瞅著彭梅洛的拳頭要下來,她忙告饒道:“嫂子,你別生氣,我是看你家過得好,氣的慌,說了幾句不中聽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何苦跟我一般見識!”這語氣裏再沒有彭梅洛剛進屋的時候的氣焰了。
彭梅洛本來就是想嚇唬嚇唬她,看她求饒也就順坡下來了,說:“告訴你,我老爺們兒不是你能惦記的,我要是再聽到有關於你跟他的傳言,我這拳頭不長眼睛,我這嘴也不是吃白飯的!”
玉鳳此時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她也有點後悔自己的莽撞,原來就是看劉家越過越好,自己想編排個新故事把劉海潮給引過來,結果是男人沒引過來,引過來一個母老虎,這樣子一會兒還不吃人哪!再說村子裏想跟她睡的人也有幾個,何必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呢。以後來錢的機會多著呢。想到這裏,眼淚刷地下來了。
彭梅洛瞅準了她的熊樣,鬆開揪著她的手,拍拍手走了。留下狼狽的李二山媳婦在屋裏,兀自不知道該幹啥。
回到自己家,劉琅還在睡覺,時間還早,她心裏卻也沒有平靜,自己這個丈夫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現在發達了,以後保不準想出點什麼幺蛾子,自己也該為自己和孩子留一條後路。
想到這裏,她把存折拿出來,將其中一個存折藏在了掛鍾的後邊,這個存折上的錢,劉海潮並太了解,這都是彭梅洛養豬有一次賣豬的錢,恰好趕上劉海潮沒在家,就自己存上了,雖然僅僅有三萬塊,但是她已經準備讓這筆錢越來越多,成為自己為孩子攢的私房錢了。她想:“老公心裏沒有花花草草這錢也就等著有啥事拿出來應急了,但是一旦他動了歪心思,這錢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