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才的爆破時,武忘的衣衫弄得破破爛爛,像個襤褸乞丐一樣,覺得非常失禮,便要沐浴更衣。雲馬隻得告辭,臨走又囑咐兩女一番,雙眼卻不安地看了武忘一下,因為他已注意到門前被砍掉的大柳樹,那明顯是用強橫的功力一下子掃斷的,斷口十分光滑平整。
武忘並沒有注意,隻道這位門主是全心全意待自己好,覺得還是雲中門比較正派,怎麼說都是江湖上的第一大門派。
一連十幾天,他都在苦練借力聚氣,這方法效果顯著,在他的丹田裏終於形成了像指頭般大小的氣旋,他十分高興,每天引導氣息運行一個小周天,感覺氣息愈聚愈密,暇以時日,恢複當初的功力應該不成問題。
雲芯隔三差五的來看望他,見他氣色漸漸地好起來,心裏也十分高興。武忘抽空陪她去後山散散步。兩人談天說地,覺得這樣的日子還算安靜,沒人打擾。
可是當說到丹寶時,兩人都沉默不語。丹寶已失蹤多時,一直沒有音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他武功高強,一般人絕非對手。可是武忘心裏很明白,丹寶走了是因為雲芯和自己,心裏頓時覺得非常內疚,與雲芯在一起,他是愉快了,但這種愉快卻是建立在師兄丹寶的痛苦上,這樣做到底該是不該?他愈想愈矛盾。
兩人走進了後山一條僻靜的小路,四周是濃密的落葉鬆,有條小溪淌流而下。水裏冒出一個個奇怪的小腦袋,兩人仔細一看,原來是娃娃魚,不禁相視而笑,於是轉開話題不談丹寶。雲芯還想抓一條娃娃魚回去馴養,在她閨房前也有個荷塘,荷塘裏有許多小魚,就不知道娃娃魚適不適應那裏的生活。她不禁猶豫了。
忽然“嘩啦”一聲水響,有個人從水裏鑽了出來,手裏抓住一條娃娃魚,飛身跳上了一棵大鬆樹,再借力一躍,向西麵的山崖飛掠而去。
武忘和雲芯大吃一驚,麵麵相覷,那人衣衫破爛,頭發和胡須都粘在一起,看不清本來的麵目,在雲中山上似乎根本沒見過。出於好奇,兩人偷偷地跟了上去。
那怪人似乎沒有注意他們跟蹤,一路瘋狂地飛奔,終於在崖邊站住不動,仰麵發出一聲長笑,像猿猴哭泣一般。雲芯頓時呆住了,隱隱覺得那人的背影十分熟悉,馬上衝上前。那怪人一手抓住娃娃魚,揮舞了幾下,驀地縱身一跳,竟然跳下了山崖。
雲芯知道那山崖高幾十丈,很少有雲中門的弟子來這裏的,那人跳下崖隻怕摔得粉身碎骨,不禁驚呼起來。待兩人跑到崖邊,往下一望,哪裏還有那人的蹤影。
武忘見雲芯驚慌失措,忍不住道:“你認識那人?”
雲芯顫聲道:“我隱隱覺得他是我父親!”
“什麼?伯父?”武忘驚道,“可是,他為什麼無端端的跳下去?這——”
的確讓人難以明白。
武忘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雲芯道:“不行,我得下去看個究竟。”
“好,我帶你下去”
雲芯既然懷疑那人是她父親,再怎麼說也要弄個明白,要不,她絕不安心。武忘驅出輕靈劍,一把抱起雲芯,沿著山崖緩慢飛下。山崖的石壁上長滿了藤蔓,如一堵高高的綠牆,偶爾有猴子出沒,瞪著大眼睛,對兩人指手劃腳,又摘野果擲下來。武忘大怒,又不好發作。雲芯卻沒有理會那些猴子,雙眼一直在藤蔓中搜索,盼望那人被藤蔓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