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這樣消極,情況還不是那麼壞。吃了一段時間的藥,連林禦醫也說見好。姑娘隻需放輕鬆即可,你就是思慮太重才落下的病根!”徐媽媽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小書房方向有騷亂的聲音,等到立著耳朵仔細聽又變得安靜下來。
出了什麼事情?曉伊站起身,忍住衝動沒扯下頭上的紅蓋頭。徐媽媽也是一愣,內院深宅一向安寧和諧,怎麼會出現如此動靜?
這功夫綠萼打外麵跑進來,臉色蒼白難看,饒是屋子裏沒有外人卻還是俯在曉伊耳邊回稟。
但見曉伊雙拳緊握,長長的指甲深入皮肉,“哧!”一聲,蓋頭被甩在一旁。一張畫得精致的臉露出來,此刻卻陰雲密布略顯猙獰,把其他丫頭、婆子都攆了出去。
“姑娘,這可使不得!”徐媽媽慌忙說著,“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連我都防備著,讓我心裏不舒服!”
綠萼瞧了自家姑娘一眼,支支唔唔的回道:“奴婢去了小書房,一進門就看見……”
“住口!那樣肮髒的事情說第二遍,想看著我去死嗎?”曉伊低吼著,眼中轉著委屈的淚水。
徐媽媽是個人精,豈能猜不到其中的隱情?她知道自家姑娘最要臉麵思慮還重,即便是在自己這個打小侍候的奶娘跟前也是放不下麵子。如今新姑爺在新婚之夜作出荒唐事,這比當著眾人的臉打她的嘴巴還厲害,讓她怎麼不惱羞成怒!可恨新姑爺竟這般放蕩,再怎麼說也是翰墨詩書之族,竟比平常仕宦之家還不足。難怪夫人對這門親事不甚滿意,說是不如延綿上百年的禮讚世家。說到底林老爺出身寒門,夫人不過是個丫頭,這樣看來是委屈姑娘了!
不過如今嫁都嫁過來了,隻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徐媽媽少不得輕聲安慰曉伊,親自端了茶讓她順氣。
“但凡母親還活著……”曉伊眼角濕潤想起了病世的母親,繼母雖好不過是表麵上的。若真得憐惜自己,豈能答應父親定下這門親事還說閑話讓自己添堵?
每每聽見那些閑話她就胸口發悶,不過想著外麵盛傳自個兒夫君是個君子又有才華才舒服些。眼下看來,傳言不盡屬實。沒想到自己堂堂的千金小姐,竟然被人這樣侮辱!
“咳咳……”她隻覺得胸口悶的不得了,不停地咳嗽起來。
綠萼忙又倒了一杯茶,上前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姑娘好歹要保重身體,事情的原委還沒搞清楚,要聽聽新姑爺怎麼說再做決定。”徐媽媽輕聲說著,轉頭又問綠萼,“當時都誰在場,你撞見之後新姑爺有什麼反應?”
曉伊聞言一下子冷靜下來,眼下不是生氣的時候,既然事情已經不可逆轉的發生就要爭取更大的利益才行。
“屋子裏隻有姑爺和……藍翎,小丫頭推開門驚呼出來,還是奴婢上前把門關上。不一會兒藍翎就滿臉通紅含著熱淚出來,一語未發的跑開。小丫頭去找其他大丫頭,奴婢就折回來了。”
她聽了略微沉思了一下,“這樣看來此事不會有太多的人知曉,記住管好自己的嘴巴!媽媽,若是此事發生在弟弟身上母親會如何決斷?”
“其實抬舉大爺屋裏人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難免有狐媚主子欺負奶奶的嫌疑。任何一位當家主母都容不下這樣的奴婢在府中,一定要處理掉才不至於丟臉。所以姑娘不用動氣,也犯不著因為這個跟姑爺鬧意見,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表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徐媽媽輕聲提醒著。
她聽罷點點頭,緊咬嘴唇複坐下,沉默了半晌命綠萼把蓋頭給她蒙上。不一會兒,屋子裏又恢複了之前的祥和平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許久,外麵響起了輕輕地腳步聲。門一開,林澤徐打外麵進來,他眉頭緊鎖臉上沒有半點喜色。
徐媽媽和綠萼上前見禮,忍不住往他身後瞥去,並不見藍翎跟來隻有一個喜婆。
在喜婆的唱喏下,澤徐揭了新娘頭上的紅蓋頭喝了交杯酒。綠萼上前服侍自家姑娘去了頭上沉重的鳳冠,去後麵的小淨室洗漱脫去外麵的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