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高聲唱喏,二人進了禦書房不敢抬頭隻在中央跪倒叩頭。
“徐落天、徐落漓,給皇上磕頭,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前回話。”一個低沉中帶著抹不去威嚴的聲音響起來。
上前?上到哪裏合適?落漓眼睛盯著哥哥的腳步,錯後半步跟了上去,隨著哥哥站定一股好聞的龍涎香的味道傳了過來。她略微抬頭瞥一眼,一抹明黃近在眼前。
她感覺到兩道犀利的目光包圍了自己,忙低下頭不敢亂動。
“抬起頭來讓朕看清楚。”聲音裏多了些許慈愛的味道。
落漓慢慢抬起頭,看到麵前端坐著一位中年男子,他正用銳利的眼神盯著自己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她感受到了善意,卻又被他渾身的威嚴所震懾住,莫名的壓力讓她有些不自在。
“你長得像漣兒,哥哥長得像子辭。”皇上拉住她們兄妹的手,“朕一直想見你們,今個兒總算是見到了!”
“讓皇上掛心,草民惶恐!”落天忙複跪下。
皇上親手把他扶起來,命人賜座又上了茶點。
“什麼草民?朕是你們的皇叔!”皇上實在是不喜歡草民這個稱呼,“血脈是不會欺騙人的。”
落天和落漓同時起身跪下,“草民不敢如此稱呼皇上,我們兄妹好姓徐。”
“朕會下旨讓你們改姓入族譜上玉牒。”
“請皇上收回成命!”落天臉色微變匍匐在地上回道,落漓不明其中緣由也跟著俯下身去。
“你們不願意認祖歸宗?”
“世上萬物都有根源,我們兄妹卻像浮萍般無依無靠,豈能不盼望著早日認祖歸宗?”落天悲涼的回著,“我和妹妹在熱城出生,在熱城長大,八歲之前隻知道母親不知道父親。八年來母親獨自一人背井離鄉撫養我和妹妹,她從未在我們麵前喊過苦流過淚。可是自打我接管了生意,年紀一年大過一年,越來越能體會母親的不容易和艱辛。母親和父親的感情皇上比誰都清楚,她們本該是幸福生活在一起的伉儷。隻可惜她們福薄有緣無分,最後才落得勞燕分飛的下場。從始至終,母親心裏隻有父親一人,父親也隻愛母親一人!可現實總是如此殘忍,它見不得人生圓滿。母親和我們兄妹相依為命,即便是這可憐的幸福最終也被打碎。我總是在想,若是眼下父母都在會如何?父親會如何補償我們母子三人?不管榮辱我們母子三人都是一體,我們不會讓母親傷心!族譜上的睿王妃不是母親,我們兄妹不會任其他女人做母親。如果如族譜意味著和母親分開,我們情願一輩子無名五分。若是皇上覺得這樣有傷皇家體麵,草民會帶著妹妹遠走天涯再不回來!隻求皇上念在我們母子可憐的份上,不要讓我們再分開了!”一席話說完早已是泣不成聲,落漓聞言熱淚漣漣,不敢大聲哭泣隻是小聲啜泣著。
皇上聞言有些傷感,命她們起身說道:“難為你們小小年紀便經曆生離死別,朕定會滿足你們的心願!”
“多謝皇上成全!”兄妹二人忙磕頭謝恩。
皇上似乎有些累了,吩咐兄妹二人退下獨自站在窗口悵然所失。前塵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他深知自己欠漣兒一份情。若不是他利用漣兒和子辭的感情,他們不會有今日的下場,兩個孩子更不會成為孤兒。他才是悲劇的始作俑者,可他從來就沒有後悔過!往事已如風,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在不影響朝政的情況下,他會盡量滿足落漓、落天的願望,權當是對漣兒夫妻的補償。
小太監捧著茶點過來,李德順趕忙接過去擺手示意他下去。李德順在皇上身邊二十多年,對皇上脾氣屬性非常了解。他眼見皇上心情不佳,不敢進去找不自在隻安靜的立在一旁候著。
良久,隻聽皇上吩咐筆墨侍候,這才親自上前準備。皇上很快就寫了一道聖旨,命李德順親自送到景王府,還賞賜了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