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越越有些尷尬,眼睛瞟到邵柏嶼的手機便拿來玩玩:“我幫你調個可愛的鈴聲。”邵柏嶼的鈴聲很古板。
“《春江花月夜》?你怎麼這麼另類?”薑越越笑起來,“還有民樂呢。”
邵柏嶼突然想到這個鈴聲是餘佑琳之前幫他存的,又突然想起什麼,急忙伸出一隻手去拿回自己手機:“算了,就原來的鈴聲好了。”
“不要,我一定要幫你調。”薑越越笑著側過身,吧嗒吧嗒地按著邵柏嶼的手機。
邵柏嶼不能確定相冊那邊有一張餘佑琳的照片有沒有刪掉,心裏有些不安,便直接伸手奪過手機:“別鬧了!”
薑越越嚇一跳,邵柏嶼的手勁很大,聲音又有些嚴厲,她頓時有些委屈,隻好側身看窗外的風景。
邵柏嶼也沒有哄她的意思,車子一路馳騁,又過了半個鍾頭便回了城。
下車的時候薑越越還是擠出一個笑臉,揮揮手和邵柏嶼再見,並囑咐他慢點開車。
邵柏嶼點點頭。
進了家門便聞到牛肉蘿卜湯的香味,薑媽媽正賢惠地持勺放調料,聽到女兒回來了立刻笑著出去:“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薑越越說:“該玩的都差不多玩過了,有點累,就回來了。”
“柏嶼呢?回去了?怎麼都不上來喝杯茶?”薑媽媽問。
提到邵柏嶼,薑越越便有些鬱悶,嗯了一聲就上樓。
薑媽媽又笑著跟上去:“怎麼樣?好玩不好玩?有沒有吃到什麼好吃的,有沒有買什麼東西回來?”
薑越越一一回答,言簡意賅。
“那柏嶼有沒有好好照顧你?”薑媽媽問到重點上了。
“嗯。”薑越越依舊麵無表情。
“怎麼?不開心?吵架了?”薑媽媽摸摸女兒的頭。
“沒有,就是累了,想睡覺。”薑越越衣服都不脫就躺在床上,“媽,不到晚飯時間不要叫我。”
說是累,其實一點也睡不著,想著要和邵柏嶼結婚過一輩子,薑越越有些害怕,她覺得邵柏嶼有時候很可怕,一句話都不說,任自己像隻麻雀在一邊嘰嘰喳喳他絲毫不回應,又總會用種微微斥責的眼神看著她,像是在說:越越,你該懂事一點。
和他過一輩子?薑越越覺得無形的壓力越來越大,心裏是抗拒又退卻。書上說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恨不能分分秒秒和他粘膩在一起,荷爾蒙分泌旺盛,腎上腺激素直往上竄,最大的滿足就是和他一起變老。可是這些玄乎的感覺,薑越越貌似都沒有,她對邵柏嶼不討厭,可是喜歡呢?有嗎?她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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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柏嶼回到家便將手機裏那張餘佑琳的照片刪掉,刪除之前屏幕顯示:你確定要刪除嗎?他想了想按了是。想到餘佑琳,邵柏嶼心裏那根刺又狠狠紮了他一下,不知道她出院了沒有,彙過去的那筆錢收到沒有?
心裏實在有些不安,邵柏嶼下午開車去了趟醫院,護士站的小護士說餘小姐已經出院了。邵柏嶼打電話過去沒有人接,想了想又開車去餘佑琳住的筒子樓,還捎上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上去,誰料門緊緊關著,沒有人。正巧鄰居一個老奶奶倒垃圾出門見到衣冠楚楚的邵柏嶼眼裏閃過一絲探究。邵柏嶼禮貌地笑笑:“來的不是時候,沒人在家。”那老奶奶立刻搖手:“他們已經不住這裏了。”邵柏嶼一怔,立刻問:“他們搬走了?”老奶奶說:“上周就搬走了,連夜搬的。”
邵柏嶼蹙眉,怎麼也想不到餘佑琳竟然為了躲避他到搬家的田地,照例說他們好聚好散,也沒多大恩怨情仇,她怎麼可能如此恨他?她是聰明的女人,早應該明白什麼是可能,什麼是不可能,有些時候一輩子是不可能的。原來他還是高估了她。
不過她走了也好,邵柏嶼想,再在一個城市難免會偶爾碰到,要是被薑越越知道了反而是個大麻煩。他已經考慮得非常清楚了,他要和薑越越結婚,他想得到她,也要得到她,並且不想再拖延了。
邵柏嶼將想法和邵家長輩提了提,長輩們自然是讚成的。於是在十月底薑媽媽的生日宴上,邵薑兩家訂好了結婚日子,一個黃道吉日,就在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