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的時候,薑越越借著忙課題和論文一周五六天泡在學校裏。忙歸忙但多了份清靜。邵柏嶼那邊偃旗息鼓,已經不用短信電話騷擾的政策。薑媽媽和薑爸爸也不在嘮叨,隻是夜深人靜,薑越越去洗手間路過爸爸媽媽的臥室,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越越可能是一根神經吊住了,我們別去煩她,越煩她越要對著幹,靜靜等個幾天,或許她就想明白了。”
敢情父母都認為她是患上了婚前恐懼症。拜托,她沒有那麼矯情好不好。
忙完課題,薑越越出了教學樓,外麵雷雨陣陣,幸好帶了傘。一起下課的幾個同學走過來大方地打趣:“都快做新娘子了,怎麼還天天埋在學校?”
薑越越扯出一抹笑:“哦,我不打算結婚了。”
在同學們瞠目結舌下,薑越越飛快撐傘衝進大雨中。
想打車卻打不到,公車又很擠,薑越越隻好撐傘站傍在報亭,希望雨快些小下去。雨中等車,此情此景讓人覺得有些蒼茫,掏出手機,吧嗒吧嗒翻來翻去,一條淩少暘的來信都沒有。這幾日發給他的短信,全部石沉大海。薑越越有些委屈,又有些迷茫,她隻是想知道那晚有沒有做什麼特別失態的事情。
“為什麼不理我?是不是那晚我做了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不高興你直說,我向你道歉。”
一分鍾後,有了回複:
“沒有不高興。”
一分零二十秒的時候,又有了回複:
“在哪裏呢?”
薑越越立刻發過去:“剛從學校出來,雨下很大,打不到車,公車又擠不上,呆在報亭避避雨。”
“我在離你學校不遠的銀行裏辦事,要不要順道來接你?”
薑越越沒想到淩少暘會這麼說,心裏有些小開心:“好啊。”
在雨中等了近二十分鍾,淩少暘就開車到了。薑越越正小心翼翼地躲在不大的報亭裏看雜誌。
“越越。”
薑越越抬頭便看見一身西服筆挺的淩少暘,朝他笑:“這麼快?”
“嗯,快上車。”
上了車,淩少暘就拿出紙巾遞給她:“擦擦。”
薑越越邊擦邊觀察他的穿著:“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正式?”
淩少暘笑:“去談生意啊,談生意總要裝模作樣一番。”
薑越越笑笑,心裏想,挺帥的。
“送你回去?”淩少暘問。
“我不想回去,爸爸媽媽現在都不和我說話,家裏那個冷哦。”薑越越抖了抖,“他們都以為我換上了婚前恐懼症。”
“你不是嗎?”淩少暘笑著反問。
“和你說了不是,我隻是不想和他結婚。”薑越越低頭,她特別怕淩少暘和她媽媽爸爸站在一條線上。
“不想結,就不要勉強。”淩少暘說,“隻是你爸爸媽媽估計會很難受。”
“那個是暫時的,長痛不如短痛。”薑越越說,“我現在真的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裏?”
“你現在有時間嗎?”薑越越驚喜。
淩少暘點點頭。
“那我們去吃豬肝麵好不好,我知道大學路附近有一家,特別好吃。?”薑越越雀躍。
結果,車子左拐右彎,才進了一條很偏僻的巷子,裏麵有一家很小很簡陋的麵點。下了車,淩少暘在後麵為薑越越撐傘,走過一路的坑坑窪窪,才到小店內。因為下雨,生意很清冷,老板娘在打哈欠。
“要兩碗豬肝麵。”薑越越說。
坐下的時候,薑越越拿出紙巾擦拭桌麵,看著對麵的淩少暘露出歉疚的笑:“你穿得那麼正式,還真不適合這裏,小心油濺到衣服上。”淩少暘隨手就脫下西服,擱在一邊,卷起襯衣袖子:“沒事。”
豬肝麵上來,薑越越將裏麵的洋蔥都挑到淩少暘碗裏。
“多吃洋蔥對身體好,增加免疫力。”淩少暘又還給她,“你不是搞營養學的?怎麼還那麼挑食。”
“我不喜歡吃洋蔥,我隻喜歡吃豬肝。”薑越越蹙眉看著一堆洋蔥。
淩少暘微笑,將碗裏的豬肝夾到她碗裏:“你和個孩子一樣挑食。”
“老淩。”
“嗯?”
“你,以後不許再說我和個孩子一樣。”
“哦?為什麼?你本來就是個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你見過二十四歲的孩子嗎?你最多隻能稱呼我到少女這個階段。”薑越越瞪眼“警告”他。
“少女?”淩少暘一雙漂亮的眸子遊移在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如果真要嚴格定義,你也不能成為是少女吧。”
“可我喜歡聽少女兩個字,女人嘛,到什麼年紀都喜歡有人說她是少女。”
少女薑越越吃完了整整一碗豬肝麵,一滴油不剩。淩少暘一直看著她,不知為何,今天看她的目光沒有之前那麼落落大方,夾雜著一絲暗暗的,淡淡的情愫,他自己也沒怎麼深入去探究這是種什麼情愫,隻是目光落到她粉嫩的唇上會立刻躲開,像是想到了那晚的那個吻。
吃完麵,走出小店的時候,薑越越差點滑一跤,淩少暘很迅速地從後扶住她的腰,等她站穩了立刻收手:“當心點,別跳來跳去的。”
雷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雨後的天有些悶熱。大學路上有不少小店鋪,薑越越想逛一逛,淩少暘點點頭。
“我記得這裏以前有家鋪子專賣蛋黃酥,現在不做了?”淩少暘問。
“早就轉地方了。”薑越越反問,“怎麼?你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反而惦記這個蛋黃酥。”
“貴的東西不一定好吃,便宜的東西不一定難吃,這個蛋黃酥剛出爐的時候又香又脆,我一口氣可以吃好幾個,現在倒真有些饞了。”淩少暘微笑。
“那我改天買給你吃。”
“算了,怪麻煩的。”淩少暘輕輕拍了拍薑越越的背,“你最近課業很忙?”
薑越越點頭:“期末都是這樣。”
“想你以前多不喜歡讀這個專業,到頭來還是考研,繼續苦讀?”
“我隻是比較喜歡呆在校園裏,想遲一些進入社會。”薑越越說,“很多考研的人和我是一個想法,僅僅是為了躲避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