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全黑下來了,諸葛府早已是大門緊閉,隻剩下大門上兩盞忽明忽暗的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晃動。

這個時候敲門,怕是要擾了大家的清淨,還是明早再告訴他們,自己回來了吧。筱筱輕鬆地翻過圍牆,躡手躡腳地朝著自己的房間溜過去。

“有門不走,什麼時候也學會翻牆了?”

清冷的聲音突然從黑夜裏傳來,嚇得筱筱一個激靈,後背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無情靜靜地坐在廊下,她剛才的舉動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想嚇死我啊?烏漆麻黑的,你也不事先出個聲兒。”後怕地拍著胸口,筱筱走到他麵前,嗔怪道:“瞧你,一身白的坐在這兒,知道的,是你無情公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什麼呢!”

就知道從她嘴裏聽不到啥什麼好話。

無情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不是去辦事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辦完了,就回來啦。”奇怪,他的房間明明是在另一邊,天都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在這裏站崗的?筱筱想著不由多看了他幾眼:“你該不會是在等我吧?”

果然被她問得臉色微變,想要解釋又不知該怎麼說,他隻得轉過輪椅,邊走邊冷聲道:“我隻是路過而已。”

路過?未免也路過的太遠了些。

好笑地癟了癟嘴,筱筱幾步追上去,將一個包裹放到他腿上:“喏,給你的。”

“是什麼?”抬頭看著嘴角含笑的筱筱,無情不由停了下來,這就是她要辦的事?

“看了不就知道了。”說著,趕蒼蠅似的朝他揮揮手,筱筱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夜裏天涼,早些回去休息,要是喘鳴發作可就麻煩了。還有,這事兒不要跟別人說啊。”

算了,看在你這麼關心本姑娘的份兒上,之前吵架的事,就不和你計較了!瞧,本姑娘夠大度吧!

待她關門之後,無情拿起包裹看了看,目光飄到那間剛點起燈的小屋,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第二天,因為筱筱翻牆回來的事兒,雪姨拉著她嘮叨了一上午,說得她頭都大了。再三保證不會有下次之後,雪姨總算放過了她,給大家張羅午飯去了。

話說,在筱筱住進諸葛府之前,府裏的人一天隻吃兩頓飯。可是,自打著姑娘來了之後,不僅能吃,而且還好吃。說什麼一天兩頓是變相虐待,非得吃三餐才行。

飄雪就弄不明白了,自古以來,大家都是隻吃兩頓,怎麼到她這兒就成虐待了呢?還有,照她這個吃法,得花多少銀子啊?嗯,難怪蕭家的一個消息要賣那麼貴,便宜了養不起啊!

隨著無情和鐵手進了書房,諸葛正我見筱筱回來,從桌上拿了封書信地給她:“這是蕭兄寄來的,你也看看。”

“老蕭……我是說姨父,”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筱筱接過信問諸葛正我道:“他信裏都說些什麼呀?是不是催我回去?”

諸葛正我笑而不答,眼角卻在瞅微微皺眉的無情。

“世叔,”筱筱看著他,滿臉的不信,“姨父說,要讓我暫時留在這裏。我沒看錯吧?”

“白紙黑字,這筆記也是蕭兄的,怎麼會錯?”把信收了起來,諸葛正我瞥了眼鬆口氣的無情,回頭又問筱筱:“怎麼,你不願意留下?”

“不是。”筱筱搖了搖頭,摸著下巴認真道:“但是,我有種掉坑裏的感覺。”

說完,她乜著眼上下打量諸葛正我:你們兩隻老狐狸,在算計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無視她咄咄的目光,諸葛正我將已經找到的三幅畫攤開,放到書桌上讓大家觀看。

“現在,就差追命那一幅了。”開心地捋著胡子,諸葛正我的心裏都快樂開花了。隻要湊齊四幅畫找到寶藏,離重開神捕司的日子就不遠了。

“可是那個追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最後那副畫。”無情不是想潑冷水,不過,那個追命看起來確實不太靠譜。

不過,諸葛正我倒是信心十足:“他會拿到的。”

“總算你猜得準。”

諸葛正我話音剛落,追命拿著最後那幅畫,洋洋得意地走了進來。他說,找到寶藏要分他一份,不然,他就不把圖交出來。

諸葛正我大方地答應道:“你放心,就算朝廷不給你,我把我的俸祿全給你。”

聽到這一句,筱筱不由轉過身去偷笑:就世叔那點俸祿,虧死了!

四幅畫總算找齊了,可是,怎麼才能找到寶藏呢?

追命說,應該把四幅畫按順序拚在一起來看。可是,大家把畫顛過來倒過去地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頭緒。

“不對。”筱筱坐在一邊,托著下巴看他們搗鼓,咂嘴道:“這畫兒,畫得不對。”

“有何不對?”無情知道她定是看出些什麼,這丫頭,又搶先一步猜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