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和冷血攜手而行,身後的舒子恒遠遠地跟著,閑庭信步打量著四周。
隻聽有人打開旁邊客房的門,冷血和筱筱猛地一怔,連忙鬆開他們交握著的手,還心虛般地各自往旁邊移了一步。舒子恒看著他們此地無銀的保持著距離,忍不住“噗”地笑出了聲,毫不意外地招來兩人朝他怒目相向。
收回要殺人的目光,筱筱瞥了眼旁邊的冷血,突然覺得他們兩個心虛的模樣,好像早戀的中學生被父母抓包似的,不由也笑了起來。一抬頭,剛好看到雪姨陪同林子娟走出來,筱筱忙甜甜地喚了聲:“姨、雪姨。”
看著她活蹦亂跳地跑過來,林子娟的目光飄向她身後那個人,想起來時逸之所說的事,心下了然,嘴角隨即露出淺淺一笑。
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筱筱朝屋子裏麵瞧了瞧,突然想起那晚,柔芬蒼白得嚇人的臉,溢著鮮血的雙眼,到處咬人的情形。生怕她突然從屋裏跳出來,再次上演生化危機。
她拉著林子娟就往旁邊走:“姨,你替芬姨看過診了?她的病要不要緊啊?”
“看似凶險,卻也無甚大礙,服幾帖藥便好。”伸手捋順貼在她臉上的碎發,林子娟佯裝生氣,嗔道:“倒是你,瘋到哪裏去了?我們來了半天,也看不到你的人影。”
拽著林子娟的胳膊搖啊搖,筱筱撒嬌又賴皮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大老遠來看我,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收回手,理了理被她弄皺的衣袖,林子娟高深莫測地說了句:“誰說我隻是來看你的?”說完,便隨著飄雪朝書房去了。
這話是啥意思?筱筱愣住了,回頭去看冷血,他也正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舒子恒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湊到她耳邊說:“別想了,還不跟上去?待會兒就算娟姨不說,蕭伯父也會說。”
也是,筱筱點了點頭,提起裙角就往前跑,邊跑邊嚷嚷:“姨,你說話不要隻說一半啊,我很難猜的,你說清楚好不好啊……”
眼看著筱筱快步追進了書房,不過轉眼工夫,就又見她氣鼓鼓地從書房裏跑了出來,瞅了眼冷血,轉身衝回自己的房間,“砰”地將門關上,再也沒有動靜了。
沒搞清楚狀況的冷血,心裏不禁“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出事了。”舒子恒篤定地說道,朝冷血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也進了書房。
書房裏,諸葛正我和雪姨看到進來的冷血,都麵露難色。林子娟坐在蕭逸之的旁邊,柔聲細語地說著話。
“……我也是擔心她。這次,她雖然替雲家的人收了遺骨,了卻了多年的夙願。可是,也讓那人知道,雲家還有人活在這個世上。”
“先生也是知道的,那人現在的勢力,不管是蕭家,還是神捕司,都奈何不了他半分。隻要他一日不死,筱筱便會性命堪憂。”
“至今我都未將雲家滅門的真正原因告訴她,怕的就是她會去報仇。”
“不是我貪生怕死,而是,雲家隻留下她一人,她若有個好歹,我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姐姐、姐夫?”
說到最後,林子娟哽咽著拭去眼角的淚水,長長地歎了口氣。回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冷血和舒子恒,慘然地笑了笑,叮囑道:“剛才你們聽到的話,切莫跟筱筱提起。”
見他們都點頭應下,她才放下心來。有些事,知道,是種負擔;不知道,反而是種幸福。
“弟妹,你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諸葛正我緩緩地抬起手,安撫道:“不過,筱筱已經長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接下來,諸葛正我說了些什麼,冷血都沒聽清楚,他隻知道:“這次,她真的要走了。”
這個念頭如同夢魘,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縈繞不散。猶記得那晚在屋頂上,她問過自己的話,若是她離開,他會不會想她?想不到,今天竟會一語成讖。
直到追命咋咋呼呼地跑回來,興奮地告訴大家李老板終於去鏢局托鏢了,而這次他們所托的鏢,還是一尊白玉觀音。雙方簽下了協議,收了定金,兩天後就出發。
追命在回來的路上,轉道去了雞兒巷,拜托遊冬趕製一個可以藏人的木箱出來。到時候隻要有人劫鏢,他們就能順藤摸瓜,人贓並獲。
獨自說得開心的追命,見大家沒什麼反映,不禁有些尷尬:“怎麼了?你們聽到這個消息,好像都不高興。”
“沒有。”諸葛正我連忙擺了擺手,笑道:“那你們先去準備準備,這次定要抓住他。”
“當然啦!有我追命出馬,保證沒問題!”他得意地拍胸口保證,順便用胳膊肘捅了冷血一下,說:“對吧?”
冷血看了他一眼,朝眾人抱拳:“我先下去了。”說完,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