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還挺沉。”君天下背著手,看著天空中身影越來越小的北山讚道。
“確實很沉。”老和尚也看著天說道。
陳北山一直沒有弄明白,深秋和冬天有什麼區別,天熱了就是夏天,冷了就是冬天多好,非要加一個春天,秋天,加就加吧,還有什麼初春、暮春,初秋,深秋。真是費腦子。似乎北山沒有想明白,是單純的記住這些季節費腦子,還是成天為這些季節的劃分而糾結費腦子。
此番關於季節的言論陳北山不知翻來覆去念叨了多少遍了,以至於在他和陳蘭若兩人坐在廟門口安靜的看夕陽的時候,他一側臉,陳蘭若就知道他要說的話,然後衝他暴喝一聲:閉嘴!
即便是那顆聽慣了南無阿彌陀佛的大木魚聽了這麼久,肯定也會讓北山閉嘴。
“哎,你說,你說天上這麼多星星,是不是很美?”深秋的晚上雖然冷了點,但是天空卻是最清澈的。
陳蘭若和陳北山無聊的時候兩人總會坐在廟門口的槐木大門檻上,一直從夕陽西下,看到月落烏啼。又或者從月落烏啼,看到金光四起。
或許,這便是世間書上所寫的情不知所起吧。
陳蘭若用胳膊碰了下挨著她坐的北山,她本來想問陳北山,要不跟那個在蘭若寺賴了一個多月的中年人回南海神殿看看,隻是看看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
但是話到嘴邊,她卻突然又不想問了。她忽然覺得自己是該回去看看,看看那個在夢中從未看清樣子的母親,看看那個在夢中的夢一般的家。
不是我想回去,是我該回去。陳蘭若這樣在心裏安慰自己。
“別說話,一千零一百二十三,一千另一百二十四。咦,這顆好像數過了,那就一千另一百二十三。。”
北山完全無視了蘭若,自顧自的繼續著每天一成不變的數星星節目,用他的話說,星星數的多了,眼不花了,頭腦也清醒了,晚上睡覺就不會起夜了。
“嘁,無聊!”陳蘭若把隨意紮好的頭發一甩,頭別過去說道。
老和尚房間裏燈光微弱,兩個下棋的人的影子模糊的映在窗紙上。陳蘭若一手托著腮,一手無聊的撚著頭發。
“哎。”她無聊的晃著身子,用肩頭碰一下身旁的北山。
“一千五百二十五,一千五百二十。六!”北山被碰的一搖晃很是不滿,趁著數星星的間隙,側過臉向蘭若怒目了一下,然後又馬上轉過頭去,繼續數。
星星數的多了,他養成了個習慣,有星星的晚上不數到兩千就會睡不著覺。
“哎。嘻嘻。”陳蘭若覺得這樣很好玩,又繼續搖晃著身子去碰北山。
“一千五百三十一,一千五百三十。(怒目)。二。”不數到兩千北山是騰不出嘴來教訓陳蘭若的。
“哎。嗬嗬。”
怒目
“哎。嘿嘿。”
怒目
搖晃的散馬尾,與圓整的怒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千八百九十二,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