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蕩山高達四百多丈,綿亙連延,嶙峋陡峭間,隘口遍布。
楊霸道站在半山腰,俯瞰山腳,點頭道,“好山,借著下方樹林的遮蔽,看起來非常適合火攻燒山,但誰燒山誰就是傻叉蠢蛋!隻是,二弟,我們都上半山腰了,怎麼也沒看見半個巡邏的人?”
恰在此時,後方一大漢笑道:“這位爺,你可是說笑話了,大白天的哪裏來半個人?”
楊霸道偏頭看去,下意識的將胥蓉和嬰孩護在身後,卻見一位身高足有兩米三的巨漢背著一把翻天大斧正杵在不遠處。巨漢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物種,楊霸道等人,也把他當成這種神奇的物種。
不過看見巨漢,楊霸道卻是笑了,“仡灌兜,你這老小子果然還活著,好,好啊!聽世道說,你可是把翁在其的兩萬雄軍打得屁股尿流哇!真是可惜,為兄我被張士誠手下的那幾條狗,從餘姚一路追到弋陽、建陽、政和、福安和福寧州東北部桐溪畔,這一路來,可是把這江浙行省繞了一大圈,不然的話,一定瞧瞧你大發魔威的光輝形象!”
“哼!”
巨漢便是副寨主仡灌兜,他大眼睛一眯,瞧見胥蓉那娘們美眸盈盈的瞅著楊霸道,輕哼一聲,一臉憨厚道:“哎呀!我說,妹夫,你不用奉承我,這都是虛話。要不是我妹妹‘攀秕’讓我來邀請你去她那兒,我還沒空來迎接你呢。你也知道,現在大夥兒都忙得很呢!嘿嘿,妹夫,悄悄告訴你,我妹妹說有好東西給你看哦!”
這貨說‘悄悄’,但話兒在兩裏外都能聽見。
楊霸道訕訕,看了眼依舊美眸盈盈的胥蓉,他這才好受點,當即說道:“冒失鬼,別喊了,少主在這兒呢!你瞧,這就是主公的遺孤、楊驍,字蓮亭。快來拜見一下吧!”
楊霸道抱過嬰孩,摟在懷裏,一臉的壞笑。
仡灌兜有些不憤的看了眼楊霸道,詛咒道:“奶奶的熊,你這貨純屬吃我豆腐。不就叫你一聲妹夫嗎?俺有叫錯嗎?別以為我妹妹十八歲生日那年,你就悄悄溜進她的房間我沒看見。不過少主……”
“啊!”
仡灌兜鬼叫一聲,立馬雙膝一彎,轟然跪下,整座山都顫抖起來,胥蓉一個沒準備,趔趄得差點就摔倒。好在跟在她身後的楊世道一把扶住她,“大嫂,當心點!”楊世道的左手掌握在那軟綿綿的腰間,右手掌卻是扶著她的豐臀,那一握的風忄青,隻有觸電的兩人才知曉。
楊霸道回頭!
楊世道已經收回雙手!
胥蓉鎮定的道謝:“多謝……世道你了!”
楊世道靦腆道:“應該的,你是我‘嫂子’嘛!”
楊霸道自然過濾了加重音的‘嫂子’二字,聽在胥蓉的耳中卻是不一樣了,她深深地看了眼楊世道。
楊世道盛情回望,有火焰暗中撩騷。
好在楊霸道已經轉過身去,此時仡灌兜跪在地上,哭道:“主公啊,你死得好慘呐,主公啊,少主人安然回來了,我仡灌兜一定會好好為少主衝鋒陷陣,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大個子仡灌兜伏在地上,慟哭流涕,真情發自內心!
楊霸道又是暗自歎息一聲,楊完者在苗軍心中的形象太偉大了,他眼神複雜的瞧了嬰孩一眼,暗道:“除了勾那搭女人外,這小孩還有此等用處嗎?奇貨可居啊!小家夥,所謂王圖霸業,那是什麼你懂嗎?”
“呀呀…嗄糗!”
嬰孩本來還呀呀的調皮著,猛然對上楊霸道的眼神,不禁遍體生寒,打了個阿糗。從這一刻開始,這小家夥麵對楊霸道,就顯得更加的安靜沉默了。小孩天真無邪,靈台通靈,能夠知道誰好誰不好的,這是本能的一種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