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驍一個踉蹌,差點趴在地上。
一個坐在台階上的少年微微抬眼,看了楊驍一眼,旋即閉上,不屑道:“廢物也來爬重力山?”
楊驍才沒空理會這種快嘴男,他明白,這就是所謂的重力山了!
楊驍一步步朝山上走去,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大家也沒在意他的路過,一個個坐在台階上就跟死人一樣。楊驍一邊看著周邊的美麗風光景色,一邊攀登,他感覺每每往上走去一步,他的骨骼就會發出啪啪的脆響!每一台階,剛開始的時候,壓力很大,最後就小了,而且,他感覺很親切,這是一個怪異的感覺!
花蟬悅說走重力山的台階多痛苦多痛苦,楊驍覺得很享受。
就感覺,這重力山就是他自己一樣。
是的,很詭異的感覺。
楊驍走著走著,看見前麵有一條彩虹一樣的橋,他一步邁了過去,走在橋上,下邊雲霧繚繞,楊驍宛如行走在雲間天上,一股喜悅,讓他忘記了采藥的事情。站在橋上,俯瞰萬山腳下,楊驍感覺心曠神怡。
通過了橋,楊驍來到一處絕崖邊,在對麵的山峰背麵,有一把巨大的劍柄露了出來。
望著那把劍柄,楊驍就有衝過去一探究竟的衝動。
他背著背簍,四處尋找了下,發現一條獨木橋懸浮在絕崖下的雲霧間,楊驍想也不想的走過獨木橋。現在他的靈台非常的空靈,沒有多餘的思想,他隻單單的想去看那把巨劍的形態是怎樣的。
隻是走在路上,他感覺自己被天空碾壓一樣難受,楊驍筆直的身體慢慢的岣嶁著,彎曲著,等到站在一塊石碑前,看著遠處峰頂插著的那把巨劍,楊驍整個人跪在地上,他的五官開始被擠壓出鮮血來。但楊驍好似絲毫也不在意一樣,他的眼裏隻有那把巨劍,那是一把斜插在頂峰平台邊緣的巨劍。巨劍有多高,沒人說得清楚,巨劍的劍柄上,捆綁著兩條手臂粗的大鐵鏈,鐵索釘在絕崖邊!
楊驍感覺那是一把在哭泣的劍!
那是一把不自由的劍!
楊驍覺得,他就是那把劍,脖子勒著一條解不開的枷鎖。
楊驍不再前行,他盤膝坐在巨劍的對麵,坐在平台的入口處,安靜的看著那把巨劍!
那一眼,好像過了萬年!
太陽從東山升起,照耀在楊驍的臉上,他五官的血跡幹涸,不再流出。
楊驍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兒,忘了一切事情,沒有一絲絲的牽掛,他就那麼簡單的看著那邊巨劍。太陽在頭頂的虛空移動,楊驍沒有思想,他隻是感覺身上的擠壓之力一點點的消失,淡化!
楊驍不知道自己注視了巨劍多久,他感覺那把劍應該屬於他,但不是現在擁有它。他覺得,此時的自己就跟那把劍在談戀愛一樣,他需要關注它,讀懂它,然後找個適當的機會要了它。他感覺自己已經看了很久,一年或十年,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但夢見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一種浮生若夢的境界……
可夢裏是什麼,楊驍無從記起!
頭上天空,太陽已經西落,隻剩下半張小臉枕在山頭!
楊驍已經感覺不到一點兒的重力威壓,他看著殘陽,一陣風吹來,發出沙沙的響聲。
楊驍偏頭,看見地麵上正有一本小冊子的書頁被風吹動,書頁上,繪畫著一幅幅的藥材插圖。楊驍陡然想起來,今天是來采藥的,說好了,下午要驗貨。楊驍再也顧不得什麼相親相愛的巨劍,背起背簍往回跑,“我的肉票啊!”
楊驍這一喊,聲震九霄,滾滾的雷音,中氣十足!
楊驍微微懵了一下,這不合理啊,我什麼時候這樣大嗓門了?不管了!
楊驍一路上,一株株草藥采摘齊全,一路狂奔,朝枉生草堂跑去,可是詭異的是,路上竟然沒有看見半個人。
要不是景色依舊,楊驍要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了。
好容易,楊驍衝進枉生草堂,喊道:“歐拉小姐,我把草藥采摘回來了,你快給我肉票啊,我餓了一天了!”
“你誰啊?”草堂裏一人怒氣衝衝的走出來,楊驍看著眼前的禿頭男,卻是愣住了。
禿頭男也是驚訝的看著楊驍,不可置信道:“你是……楊蓮亭?你不是死了嗎?”
“你妹才死了,聞人禿發,你怎麼會在這兒?”楊驍不善的看著禿頭男,他還記得,他和禿頭男周末還有生死戰約呢。不過,此時的禿頭男看起來極其的強大,但楊驍一點也不害怕。
禿頭男冷笑道:“我怎麼在這兒?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不過,你這廢物為了躲避戰約而消失三個月了,現在又突然出現,也不咋滴啊,九牛之力了嗎?”聞人禿發極其不屑的看著楊驍。
楊驍卻是懵了,“什麼消失三個月了?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你是不是出門腦袋被門夾了啊!”
“他說得沒錯,你消失快三個月了,楊蓮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