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數,不用籌策;善閉,無關楗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善人者,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
善者善矣,人事之根,萬物之源。懷善念,存善心,守善道,天下大同可也!
晚上,江北秋和郭太太一起來到醫院看望曉文。曉文的情緒很低落,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偷偷地流淚。
她這又是怎麼了?江北秋感到了奇怪,他離開的時候,曉文的心情很好啊?
江北秋坐到她身邊,溫柔地為她擦拭淚水。曉文忽然抓住江北秋的手哭道
“江哥,我對不起你!因為我——害得你和嫂子吵架!我該死!你不該管我,就讓我死了吧!”
江北秋明白了,一定又是李剛的老婆說的!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胸膛中燃燒起來!但他勉強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寬慰她
“沒事的,你嫂子她人很好,過兩天就沒事了。你看誰來看你了。”
曉文這才見到郭太太,掙紮著要起身。郭太太忙讓她躺好。曉文的身子很虛弱,躺在床上說
“郭太太,我給您添麻煩了。”
“說什麼話呢!曉文!”郭太太眼含熱淚地說。
江北秋起身讓郭太太坐到曉文身邊。郭太太看著平日裏清純美麗的曉文,如今憔悴的樣子,心中一酸,淚竟湧了出來 。她愛憐地撫摸著曉文蒼白的臉,歎道
“我苦命的孩子,怎麼要做傻事呢?”
曉文也傷心了,哭著說
“郭太太是我不好。”
“自我看見你那天,就打心眼兒裏喜歡。”郭太太說:“自從十年前,我丈夫和兒子死在車禍中,我就虔心向佛,希望有一天佛主會再給我一個孩子。曉文啊,你就是我的孩子啊!”
曉文不由得大受感動。想起了自己父母雙亡,這麼多年就沒有人給予她真正的關心。她才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孩子啊,卻過早地領受了生活的艱辛和社會的黑暗。此刻的她竟泣不成聲了
“我……我不配。”
“不許胡說,以後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了。”郭太太忙製止。
“您……您不嫌棄我?”曉文怯生生地問。
“傻孩子!天下哪有當媽的會嫌棄自己的女兒的!”郭太太說著將曉文的頭摟入了懷中,如同抱著自己的親生女人。
“媽……”曉文再出忍不住了,撲到郭太太懷中,大哭起來。她哭,郭太太也哭,兩個人哭作了一團。
江北秋饒是錚錚鐵骨男兒,也忍不住要流淚了。他從手包裏摸出一支煙向病房外走去。
病房的門半掩著,李剛的老婆正呆站在門外,眼裏噙著淚。
江北秋對這個女人充滿了怨恨,一語不發,側身擠了出去。
“小江!”李剛的老婆聲音哽咽地叫住他。
“什麼事?”江北秋點著煙,歎了一口氣,冷冷地問。
“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李剛的老婆說:“我以為你們男人都象你大哥一樣,在外麵拈花惹草呢,所以才一氣之下給陳玲打了電話。”
江北秋回過頭看著她。他這才發現,她原來隻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她早就知道丈夫在外麵的所作所為。和她見識什麼呢!想到這裏,不由得心腸一軟,對她的怨恨也少了許多。
“陳玲在她娘家。”李剛的老婆說:“我是離不了,孩子也大了,自己年紀也大了,就這麼對付過了,隻要你大哥不太過分就行,你們可要好好珍惜啊。”
李剛的老婆能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倒令江北秋有些感動。點點頭說
“我會的”江北秋說。
“今天下午我看李曉文時,她把你們認識的經過跟我說了。”李剛的老婆說:“是不是你大哥帶你去的那種地方?”
江北秋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一下。
“以後少跟你大哥混!你是個好人,跟著他混不出什麼好來。”李剛的老婆說。一提到自己的丈夫,她就忍不住憤恨起來。
江北秋苦笑著點點頭。
“這事兒是因為我才使你們小兩口鬧不愉快的。你放心,我會跟陳玲解釋清楚。”
李剛的老婆說
江北秋報以感激地一笑。
陳玲!想到陳玲,江北秋心中倒真的充滿了歉疚。陳玲生氣有錯嗎?沒錯!自己確實對李曉文有著非分之想。不單是李曉文,還有溫柔文靜的白雪。想自己安心在學校教書的日子,夫妻倆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日子簡單而溫馨。那時候,夫妻間的感情是最真摯的,沒有一絲隔膜。可是如今呢?錢有了,事業有了,在他們夫妻之間卻出現了至少可以容得下曉文和白雪兩個人的空隙了。問題出在自己身上,看來自己真的需要反思了。
到底是什麼導致了這種情況的發生呢?是青年得誌的放縱,還是男人的本質就是如此呢?江北秋決定暫時不去找陳玲了,他要徹底的安靜,反思自己的過去。
然而,身在江湖的男人,哪裏來得了真正的安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可能每個男人都說過,可是,真正能夠體會的又有幾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