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院牆竟然比茅廁的牆要低矮許多。也是,本身相府後麵這片樹林就沒有行人,也很少有人會進這片樹林看看有什麼。

而更沒有多少人知道,相府後麵其實是片樹林。

茅廁裏正好有塊又髒又臭的石頭,夏紫語此時逃命要緊,已顧不得嫌臭了,使勁將它滾了一滾,便到了低矮的牆邊。

很順利的,夏紫語踩著石頭爬上牆頭翻了出去。

有茅廁牆的遮擋,院中根本看不到這邊的情況。

夏紫語來到樹林後,心髒跳得飛快,生怕被捉回去,那就不是直接被砍頭那麼簡單了。

腳下飛快跑著,已經到了極限,隻見樹木紛紛向後倒去,她從來不知道,有一天,她也可以跑這麼快。

轉過牆邊,便是小巷子了,夏紫語這身狼狽的形象太引人注目,沒敢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是來到一處小成衣店,聲稱遇到打劫的,與家人走散。

掏出大夫人留給她的銀票,拿出一百兩,買了一身男裝和一雙普通大小的男鞋,還找回不少散碎銀子。

她並未換裝,而是抱著新衣服出來,來到一處牆角。那裏窩著一個乞丐,身前擺著一個破碗,正眯著眼曬太陽。

乞丐抬頭,見到是個形象比自己好不到哪去的人,看身量和那髒亂的衣服,隻以為是個女乞丐。便低下頭繼續眯眼。

夏紫語扔了二兩銀子到他的破碗裏,發出叮叮的響聲,那乞丐驚喜地再次抬起頭。

夏紫語看著他,將手中的衣鞋往前一遞:“這身新衣服給你,把你外麵這件破的脫下來給我。”

乞丐再次不解的看向她。這人腦子有病嗎?

給他錢,給他新衣服,換他多少年沒洗過的破舊衣服?

夏紫語見他似有疑問,便多解釋了一句:“我一個女乞丐,在外多有不便。今天好不容易從一個富家公子身上偷來了二兩銀子,還去一個店裏搶這件衣服,被人追了好久才甩掉。要是有人問,千萬別說見過我。”

說偷了二兩銀子,是讓對方相信,她身上已經沒有其它銀子,省得對方見利起意。

乞丐點頭,管她什麼原因呢,反正是他賺了。

乞丐將外麵的破衣脫下,露出裏麵黑得看不出底色的中衣。

夏紫語將新衣鞋給他,便拿著破外套和他脫下來的破了洞、臭不可聞的破鞋走了。

與生命相比,再去講究這些可笑的尊嚴與衛生,似乎顯得那麼可笑。

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巷,左右看看無人,便將早已汙皺的外裙脫下,將乞丐的破衣穿上,頭發弄得更亂了些,學那乞丐的樣子,弄得偏男性化一些。

原本幾天沒洗、微微紅腫又灰蒙蒙的臉,被她又抹了些灰。

低頭看看身上,將裸-露的手腳也抹了灰。再不複原先白皙的樣子。

確定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才趿著那雙不合腳的、破了洞的大臭鞋從巷子裏出來。換下的衣裙,就被她扔在了那條巷子。

女人上茅廁就是麻煩,兩名獄卒在院中等了好一會兒都沒出來,開腔問道:“夏紫語,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