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早就聽說趙員外在外麵養了個外室,吵著嚷著要把那外室抬個平妻,可他那正室說什麼都不同意。你說會不會是趙員外為了那外室,把自己的結發之妻給……”
“哎哎哎,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可是聽說,他正房的娘家可是鬧到了官府,要查個水落石出呢。”
“你說這趙員外能有今天,還不是靠著他這妻子?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看來這百日恩,也不過如此啊……”
後麵他們說了什麼慕容珩就聽不進去了,但有些話卻入了他的心,更提醒了他。
是啊,他怎麼就忘了。那****聽說暖閣走水後大驚,策馬飛奔回來,看到的卻是廢墟一片。她們都說歡兒是躺在那裏的,他便撲到那裏把那灰燼緊緊地握到了手中,想留下她僅留給他的東西。可是他卻忘了,那裏並沒有任何金銀飾物。但他明明記得,那一日顧清歡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是他精心挑選定製的。
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按理說她頭上和身上的飾物,是根本就不怕火的,怎麼會被火一燒,就……就一點痕跡都不剩了?
即便是那場大火燒了一夜,可以將一切都燒毀,但那些飾物,那些金銀飾品,怎麼可能一點也不剩下?
太詭異了……
顧清歡的死,太詭異了……
如今細想,那日為什麼會出現兩幫刺客,他們的目標究竟是誰?為什麼那些刺客雖然狠戾,卻根本無心取他的性命?還有那些刺客,既然有如此能耐,能夠得到奇毒索魂,為什麼會在短短時間裏被暗衛消滅得幹幹淨淨?還有,為什麼就那麼巧,他剛剛出宮去找長安公子,暖閣就出了事,被一場火燒了個幹幹淨淨?
這些如今想來,太詭異了,根本就解釋不通……
慕容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開始搜索那日看到一片廢墟灰燼時的記憶。那時的他太過震驚,太過痛苦,都忘記了好好地看看這廢墟裏的痕跡。如今想來,暖閣別處都散落了些金銀器物,那為什麼歡兒躺著的床那邊卻什麼都沒有?
是那些宮人記錯了歡兒躺著的位置,還是……
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慕容珩的腦海中。慕容珩猛地站了起來,轉頭望向青鸞,吩咐道,“去拿個火盆過來。”
“主子?”青鸞似乎不明白慕容珩此舉的用意。
“去拿個火盆過來,火越旺越好。”慕容珩的手指撫摸著那個琉璃罐,眼神裏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他的心跳得厲害。
沒過多久,店小二就和青鸞端著一個火盆走了進來。慕容珩伸手摘下了頭上束發的金鑲玉釵,手有些顫抖得將它扔進了火盆中,深邃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大火把它吞滅。
慕容珩就這樣抱著琉璃罐靜靜地站在火盆旁,從傍晚一直到黎明,火盆裏的火足足燒了四個時辰。黎明,青鸞上前把火撲滅,慕容珩看著那隻沒有任何破損,隻是表麵覆了一層黑色灰燼的釵子,眼中閃動著若隱若現的流光。
“回宮。”慕容珩抱著琉璃罐的手顫抖著,聲音更是微微顫抖。
他急急地走出了酒樓,上了馬車,馬車消失在這還未明朗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