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似乎沒有聽到簡丞相口中的指責,他邪魅的唇角勾起,笑著說完這句讚揚的話後,倒是把簡丞相弄得愣在了那裏,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看著簡丞相麵露得意之色,蘇念悠然一笑,緩緩搖動著他手中的玉扇,扇子上那一副極為雅致的冷雨芍藥圖映襯著他邪魅的容顏,竟別添幾分冷然的妖冶,蘇念一頓,繼續道,“隻不過簡丞相啊,你是不是把你的尊卑有序發揮得太過了?在小事上太過於斤斤計較了?對,就算是我們西域國力不如天耀,那也沒有屈膝人前的道理啊!再者說,本皇子本就不是天耀之人,何須遵守天耀的禮節?依本皇子看,簡丞相你是太過於敏感,本皇子倒沒有覺得,自己的禮節有何不妥。”
聽著蘇念明顯是挑釁找茬的話,顧清歡望了望慕容珩,隻見他似乎根本就沒有計較蘇念的挑釁,連句話也沒有說,而是言笑晏晏地望著下麵,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清華無雙。
見簡丞相吃了癟,禮部尚書不甘示弱,站了出來開口道,“西域三皇子少年意氣,爭強好勝不願屈於人後,也是常理。隻不過西域一向以我天耀馬首是瞻,既然是依附於天耀,那論理也該厚禮卑詞地伺候著,怎麼如今反而買弄起清貴來了?”
禮部尚書緊接著一聲嘲諷的大笑,讓許多臣子附和而笑。
聽了禮部尚書夾槍帶棒的貶低嘲諷,蘇念倒也不惱,他唇角勾起也笑出了聲,“古古便有夜郎自大的故事,沒想到本皇子今日竟然見到了。不錯,之前西域的確依附天耀,以天耀馬首是瞻,不過如今,天耀被北燕打到如此地步,西域是否還會依附天耀,不見得了吧?”
“你什麼意思!”禮部尚書臉色有些難看,因為蘇念這句話暗指天耀被北燕偷襲敗逃丟掉三座城池之事,這件事對天耀來說,的確是個恥辱。可偏偏蘇念明目張膽地說了,這一幹朝臣竟不知該如何反擊!
知道蘇念不是來做客的,而是來挑釁的,簡丞相索性向前一步出了席位,朝著慕容珩行了個大禮道,“陛下,依老臣看,西域三皇子如此目中無人,不配為我天耀國宴的貴賓。”
“臣附議。”緩過神來的禮部尚書也上前道。
“簡愛卿。”慕容珩清朗的笑聲響起,他坐在高位上神態那般悠然,似乎剛剛蘇念對天耀的嘲諷,都隻是過眼雲煙。
慕容珩製止了簡丞相和禮部尚書,他悠然一笑,望向那邊站著的蘇念,兩個同樣含笑的眼眸對視,都是同樣得深不見底。
“來者即是客,我天耀泱泱大國,豈可做如此小肚雞腸落人笑柄的事?”慕容珩從蘇念臉上移到了簡丞相那裏,接著掃視過群臣,語氣含笑,“西域三皇子尚且年輕,又是剛剛從民間回宮,宮廷禮儀教化自然是少了些,就算是有什麼失禮的地方,我們也應該多擔待。簡愛卿既然是年長,又是專司禮部,怎麼會連這些道理都想不到?”
慕容珩含笑的話語看似在批評簡丞相,卻讓蘇念臉色為之一變。
慕容珩這句話,聽上去句句是為了他好,可挑出哪一句,都是在嘲諷指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