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美麗的小姐,不知我有沒有機會邀請你出去共度七夕佳節呢?不要思考,你可要知道我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們爭著要約會的對象。”七夕佳節那天下午我躺在樹下的貴妃椅上懶洋洋地眯著眼打盹,久違的黎風依舊一身深黑的長袍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的心情是有點激動的,因為上次我知道自己有孩子把他趕走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還以為他不樂意見到我,常聽雀兒說看見他有在街上打轉,他就是沒來看我而已。
對於黎風我雖給不了他我的愛情,但我知道我自己在心裏一直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我甚至很需要他在背後支持我,現在的我就像失去了莖的荷花,飄搖不定,我需要一個依靠,雖然我把黎風當成我的依靠,顯得那麼自私,那麼無情。
我在貴妃椅旁的茶幾上拿了顆葡萄,放到嘴裏呢喃一句:“真甜,哎呀,是黎風來啦,你剛剛嘴巴動動在說什麼呢,我都沒聽到,麻煩大俠客黎風再說一遍。”“小雲煙,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我這個大浪子在江湖上漂泊就不容易了,回來邀請個小妞,還遇上個耳朵不靈光的。”我知道黎風是在尋找和以前一樣的感覺,我又何嚐不是呢,可是我們回不去了,他在醉酒時吐出的真言,他每一次令人無法忘懷的真情流露,已經讓我無法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地陪他開玩笑。
“我已經是快要當媽媽的人了,可不是什麼小妞,你要找小妞,找雀兒去。”我說完,看到黎風的笑僵住在臉上,他尷尬地笑笑,“你不待見我,那我真尋其他小妞去了。”我躺在椅子上重新眯著眼,朝他擺擺手:“去吧,去吧。”
他真的不再糾纏,飛過院子裏的牆走了,果然人如其名,像風一樣來去自如。黎風一走,雀兒端著甜品過來了,“小姐,你剛才在跟誰說話呢?”“我在自言自語呢。”“小姐,就你傻,小姐,今天是七夕節,晚上西湖畔有花燈會,我們去猜猜燈謎好不好,要不是你不願陪著我去,我一個燈謎也猜不中,多沒意思呀。”雀兒嘟起小嘴看著我撒嬌,以前每年七夕節我們都會出去轉悠一圈,到我去年嫁到沈家後這個習慣也沒變。
我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雀兒手舞足蹈,開始忙著今晚要穿什麼衣裳,計劃好要買什麼小玩意,什麼牌子的胭脂水粉。我看著樹蔭下的陽光,每年七月七就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怎麼天氣還那般好呢,人們都說這一天要下一場小雨才是,因為牛郎織女鵲橋上相會織女必是淚眼汪汪,七夕的雨是情人的眼淚呀。
夜幕降臨時,我把雀兒按定在我的梳妝台前,每年都是她為我精心打扮,今年我已身懷胎兒,和我相伴這麼多年的雀兒也應當快點找個好婆家嫁出去了,今晚就讓我幫她好好打扮,說不定明年這個時候,她已嫁為人婦,我們沒機會再一起去猜燈謎,逛夜市了呢。
“小姐,這是你出嫁時戴的玉簪,你怎麼也往我頭上戴呀。”雀兒拉住我為她插簪子的手,“因為今天晚上我要讓你是整個花燈會上最搶眼的姑娘,我送這個簪子給你了,以後它就是你的了,你可要像愛護你的小姐我一樣,好好珍惜它,好不好?”雀兒鬆了手,呢喃了一句小姐,我們相依相伴這麼久,她一直把我對她的好千百倍地回報給我,我真的好想幫她找到一個心愛的人,讓她下半輩子不用再跟著我受苦。
“雀兒,你等會兒想穿什麼顏色的衣裳,我已經很久沒做過新衣裳了,就剩下三套上次做的沒穿過,一套桃紅色,一套淺綠色,一套是素白的,你想穿哪件?”“小姐,我怎麼能穿你的衣裳。”“快說要穿哪件,再羅裏吧嗦地我就不帶你去花燈會了,讓你在家裏呆著繡花。”我假裝生氣道。
“小姐別呀,我選桃紅色的,行了嗎?”我把桃紅色的衣裳給雀兒換上,雀兒平時就穿著沈家的丫鬟衣裳,還梳了丫鬟的頭飾,並不怎麼好好打扮過。如今把頭發放下用玉簪束起一小部分,穿上繡著小花的桃紅色絲綢薄衫,踩著一雙繡花的厚底鞋,畫個淡妝,竟會如此靈巧動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等下準能把花燈會上的青年公子哥的魂給勾了去。我看著眼前可人的雀兒,自己胡亂地洗個臉,衣裳沒換就帶著她出去了,惹得雀兒一陣嘀咕,我沒好好裝扮又如何,今天的主角可是雀兒。
西湖畔,張燈結彩,男女老少結伴出行,街邊叫賣聲,湖上遊船上歌姬的歌聲、歡笑聲好不熱鬧,宋朝的夜市特別繁榮,今天是七夕節佳節更是青年男女傾巢而出,在街上不乏相約而行的男女,還有結伴前來湊熱鬧的小姐公子,我拉著雀兒,難得地跑上跑下,這裏瞧瞧那裏看看,我已經太久沒有好好玩一次了,就當是陪雀兒,姑且放下所有的不愉快,好好擁有一個喜慶快樂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