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日帖赤那有草原蒼狼的意思,看來泰赤烏部老好人一般的首領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趙恒煦細細思量之後問道,“你讓朕幫忙,幫你報仇,那麼你能夠拿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值得朕幫你,”趙恒煦笑著說道,嘴角的弧度很張揚,但笑不及眼底,冷冷冰冰。
孛日帖赤那一愣,他有些不知所措,隨後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小家夥長得很是英朗,眼睛深邃,五官硬朗,和趙甯裕、趙甯章一般年紀,但個子要高上半個頭、體魄也顯得更加健壯,眉眼舒展後,孛日帖赤那看起來更加的開朗。“父親說過,哈丹巴特爾野心太大,一個草原不能夠滿足他的胃口,他想要學先祖一般進軍中原。這樣做,會觸怒皇帝,皇帝一定會殺了他,我說的對不對?”這句話究竟表達了什麼,孛日帖赤那能夠了解,卻知曉得不夠深入,但這樣並不妨礙他知道哈丹巴特爾的命皇帝要了,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有籌碼,他相信皇帝會幫他。
“你父親說的很對,哈丹巴特爾野心太大,你的部族不就是他野心下的犧牲品。”
孛日帖赤那眼神暗了暗,麵上有著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和傷感,“因為父親反對他,說他不配成為草原的孩子。”孛日帖赤那的聲音有些低落,隨後抬起頭直直的看著趙恒煦,“我知道他在哪裏!帶的人不多,你帶著人就可以殺了他,我隻需要他的頭顱祭奠我的族人。”
趙恒煦眼神中光芒一閃而過,“輿圖就在這邊,你可以在輿圖上指出在哪裏,朕派人去看,如果屬實,朕就幫你報仇。”
“不行。”孛日帖赤那搖頭,“除非帶上我給你們指路,不然你們不可能知道他在哪裏!他殺了……我的族人後,還要殺額爾德木圖叔叔,他就一直埋伏著,在殺了額爾德木圖之前,他不會走。”額爾德木圖是草原上另一個部落的首領,和孛日帖赤那父親的關係很好,同樣反對哈丹巴特爾的所作所為,阻攔著哈丹巴特爾稱霸的道路。孛日帖赤那很是機敏,他跟蹤哈丹巴特爾的行蹤,潛伏在草叢中探聽著他們的話,知曉他們的行動後,他還曾經就近去找過其他部落,但是沒有人願意施以援手,他們都怕哈丹巴特爾,不願意幫他報仇。
畢竟是個孩子,他那麼斬釘截鐵的反對之後,心中依然有著忐忑,如果,如果皇帝也不願意幫他報仇怎麼辦?孛日帖赤那放在膝蓋上的手暗暗的收緊,越收越緊,孛日帖赤那在心中安慰自己,他還小,他有的是時間和力氣,他會花十年、二十年的時間組建自己的力量,然後將哈丹巴特爾殺死,砍掉他的腦袋祭奠族人。泰赤烏部,他會成為整個泰赤烏部的首領。
等待的時間非常漫長,就在孛日帖赤那認為趙恒煦不會答應的時候,趙恒煦說道:“好,朕幫你。”趙恒煦看了一眼杜堇容,既然杜堇容願意賭一把,那麼他也願意付上籌碼。
之後的兩天,孛日帖赤那過得度日如年,就算是時不時受到受傷的趙甯裕的挑釁也毫不理睬,弄得趙甯裕很是挫敗,這一日傍晚吃完晚飯後,趙甯裕溜溜達達的在院子裏閑逛,身邊跟著幾個侍從,一方麵負責伺候他,另一方麵也怕趙甯裕再惹出什麼事兒來沒有人阻止。走著走著,就看到了同樣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的孛日帖赤那,孛日帖赤那沒有趙甯裕那麼悠閑,他非常的急躁,就怕
再晚幾天,哈丹巴特爾就不在之前的那個地方了。
“喂。”趙甯裕喊了一聲,他一看到孛日帖赤那就覺得肩膀疼,禦醫說了,他肩膀上這塊肉雖然沒有掉,卻留下了永久的傷痕,一個好大的牙印,也許會隨著長大慢慢的變淡,卻不會隨著歲月的沉澱而消失。
孛日帖赤那轉頭,狠狠的瞪了趙甯裕一眼,“還要打架嗎?”視線落在趙甯裕的肩膀上。
趙甯裕身子下意識的側了一下,眼睛卻瞪得比孛日帖赤那還要大,“現在比試,就算是勝了,你也勝之不武。”好的那隻手在懷裏麵掏了一下,掏出來一塊紫紅色的扁圓形的玉石,玉石中間有一抹深紫色如同一尾魚一般在水中遊動,這是趙甯裕比較喜歡的玉石之一,在手中磨搓了一下,趙甯裕抬頭說道:“喂。”
“幹什麼?”孛日帖赤那沒好氣的抬頭,“我叫孛日帖赤那,不叫喂。”
“隨便啦。”趙甯裕滿不在乎的一揮手,“你是個好對手,我還從來沒有打架打得這麼爽過,嘿嘿,這個給你,做一個約定,等我傷好了我們再打過,此為信物,你也給我一個當信物勒。”
孛日帖赤那看著自己手上被硬塞來的玉佩,玉佩通透晶瑩,帶著體溫,他一時間竟然覺得手指喜歡上了這種觸感,想了想也從懷中掏出來一塊石頭,“這是我阿媽給我的護身符,我勝了,兩樣東西都歸我,這就是我戰利品。”揮了揮手中趙甯裕塞來的玉佩,“如果你贏了,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