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說我在這座島上受到了什麼虐待,可是我覺得他們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多少有些輕視。國王和這裏的人除了數學和音樂,對其他學問都不感興趣。這兩方麵我遠遠不如他們,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很不把我放在眼裏。…
另外,看過了這裏所有稀奇古怪的東西後,我認為我也該離開了,因為我打心眼裏厭倦這些人。的確,他們在那兩門學問上很是了不起,我也崇拜那兩門學問。可他們也太專心了,隻是一味地沉思苦想,讓我感到從來沒有過的乏味。我住在那裏的兩個月裏,隻和女人、商人、拍手和奴仆們交談。這樣,就更讓人看不起了,可我也隻能從這些人那裏得到合情合理的回答。…
我厭倦了在這裏總看別人的臉色,下定決心一有機會就離開這兒。…
宮裏有一位大貴族,是國王的親戚,別人因為這個原因才敬他幾分。但他被公認為是最無知、最愚蠢的人,這是因為他對音樂一竅不通,連拍子都會打錯;還有他的教師費盡了力氣,也教不會他怎樣來證明數學上最簡單的定理。他對我不錯,常常來我住的地方,和我聊天,他希望我和他說說歐洲的情況,以及我到過的幾個國家的情況。他很專心聽我講話,從不走神,對我所講的一切,他都能發表非常有深度的見解。他身邊也有兩名拍手以顯示尊貴,可除了在朝廷或者正式訪問的時候,他從來都不用他們,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叫他們退下。…
我就請這位貴族替我說情,請國王準我離開這裏。他告訴我:雖然他非常遺憾地聽得這樣的請求,但他還是會按我的意願去做地。
2月16日,國王準許我離開了,國王送了我一份禮物,那位國王的親戚也送了我一份禮物,還有他的一封信,讓我捎給他在首都拉格多的一位朋友。飛島這時正好停在離首都約兩英裏的一座山的上麵,我從最底一層的走廊上被放了下去。…
踏上拉格多堅實的土地,我感到幾分滿足。因為我穿的衣服和本地人一樣,也可以同他們交談。我很快就找到了國王的親戚的那位朋友,這位大貴人叫孟諾迪,他給我準備了一間房子。我就一直住在那裏,受到了十分熱情的款待。…
第二天,他就帶著我坐馬車去參觀這個城市。這城市大概有倫敦一半,房子建得很奇怪,大多是多年未修,破破爛爛。街上的人來去匆忙,雙眼呆滯,大多衣衫襤褸。我們走了大約三英裏到了鄉下,看到人們拿著各式各樣的工具在地裏勞動,卻猜不出他們在幹什麼。土壤看上去很肥沃,但我卻看不到上麵有什麼莊稼。對這些奇怪的場景,我感到很驚奇,就請我的向導給我解釋一下:大街上,田野裏,這麼多人忙忙碌碌,卻看不到什麼收獲。還有這些荒蕪的田地、這些破舊的房屋,還有人們臉上、衣服上顯出的悲慘和窮困——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位孟諾迪老爺曾擔任過幾年拉格多政府的長官,由於受到陰謀排擠,說他沒有什麼能力,結果被解雇了。他對我的疑問沒有回答,隻是說我沒來幾天,這樣下結論太早了。但當我們回到他家後,他又問我,他的房子我覺得怎麼樣?是否有什麼可以指點的地方?關於他家的人,還有房子,我倒沒有可以要說的!他見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就對我說如果我願意同他去二十英裏外他的鄉下住所去,我們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進行這方麵的交談了。我同意了他的安排,於是我們第二天早上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