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見一見古代那些著名的聖賢和學者的風采,為此我特意安排了一天時間。我請求首領召來荷馬和亞裏士多德,還有評注過他們的著作的人。這些評注家實在是太多了,有幾百人隻好在外麵等候。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兩位聖賢,我不但能從人群中認出他們,而且他倆是誰我也分得很清楚。
兩個人,荷馬長得高大而帥氣,雖然他一把年紀了,走但起路來身子很直。而亞裏士多德腰彎得厲害,拄著一根拐杖,相貌清瘦,頭發又稀又長,嗓音低厚。有一位小鬼,悄悄地告訴我,那些評注家在陰間總是在離這兩位聖賢最遠的地方躲著,因為他們把聖賢向後世介紹的時候,把聖賢的意思完全解釋錯了。
接著我又請首領把笛卡兒和伽桑狄召來。我請他們把自己的思想體係介紹給亞裏士多德聽。這位偉大的哲學家坦率地承認自己在自然哲學方麵也犯了錯誤,因為他像所有的人一樣,許多事情上也隻是單憑想象下的結論。他預言,現在的學者熱衷萬有引力學說並不等於他們完全理解萬有引力。他還說大自然的體係不會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每個時代都會發生變化,就是那些能用數學原理來證明體係的人,也隻能風光一時,一旦有了結論,他們也就不再盛行了。…
我又用了五天時間同許多古代的學者進行了交流。羅馬早期的皇帝我大部分都見了。我還說服了首領把伊裏歐枷布魯斯的廚師召來給我們做一桌筵席,但因為材料有限,他們難以向我們露一下他們真正的手藝。
陪我來的兩位先生因為有急事,三天後就回去了,我就一個人在這裏又見了一些近代的名人,他們都是過去兩三百年最顯赫的人物。因為我一直對名門望族十分崇敬,就請首領把幾十位國王連同他們的八九代祖宗一起召來。但是令我大失所望,在皇帝的家族中,我見到的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頭戴皇冠。在一個家族裏,我看到了兩名提琴師、三名大臣和一位意大利教父;在另一個家族裏,我則見到了一個理發匠、一個修道院主和兩個紅衣主教。
因為我對戴皇冠的人太敬重了,所以這個微妙的話題就不便在說去了。不過至於公爵、侯爵、伯爵、子爵,我就顧不上這麼多了。有些家族之所以成為名門望族,是由於他們具有某些特征,刨根問底,我看得清清楚楚,比如他們的長下巴是怎樣發展而來的;為什麼總會出惡棍出現;為什麼有些家族到了最後都發瘋了。我看到了這些家族的中斷,原來是因為出了無數的仆人、傭人、車夫、賭棍和扒手。…
最令我惡心的是現代曆史了。我仔細觀察了一百年來宮廷裏所有的大人物,發現世界一直都被作家騙了!他們說懦夫立下了最耀人的戰功,傻子提出了最聰明的建議,奉迎的人最真誠,出賣祖國的人具有古羅馬的美德,無信仰的人最虔誠。無數無辜的人被殺死、遭流放。無數的惡棍做上了高位,享有大權,作威作福。朝廷和參議院裏發生的哪些事情和大臣們搞的哪些活動完全可以喝小醜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