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以後,整個會議室的人依舊坐在位子上不敢動彈,紀晚澤自顧自地站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跟營銷部的主管不陰不陽地說了句,“今天營銷部全體加班,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新的方案放在我的桌上。”
紀晚澤回到辦公室,把手裏的本子重重地摔在了辦公桌上,才拉開椅子,麵沉似水地坐了下去。
他的秘書席悅泡好了咖啡轉身放到他桌上,笑道:“紀總好大的官威,你自己提前召開的會議,與會的人不過晚了十幾分鍾,你就這麼大發雷霆,怪不得底下人的見了你,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席悅的先生是紀晚澤在清華讀書時的師兄,在學校時他就和他們小兩口關係特別好,紀晚澤到了新采,需要個自己人來做秘書,一時著急想不到更好的人選,便說服了席悅過來幫他,倆個人私底下倒不像是上下級,而更像是姐弟。
可紀晚澤聽見席悅的話,臉色也沒好幾分,“今天開會的事,上周就已經通知了,難道非要到開會前十分鍾才開始準備所有相關文件麼?遲到?就因為我提前了會議?咱們是做什麼的?做的是網絡,網絡這麼瞬息萬變的東西,一秒鍾都有很多事可以改變,難道不該隨時做好應變的準備麼?我隻提前了兩個小時的會議,就至於讓他們措手不及?簡直是笑話!要按他們的應變速度和效率,我看咱們新采幹脆就等著關張大吉好了!”
席悅一挑眉,笑笑沒說話,紀晚澤拿起咖啡喝了口,立即皺著眉頭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力氣用得太大了些,杯裏的咖啡都濺了出來,“你放了幾塊糖啊?這麼甜?!還能不能行了?”
席悅睨他一眼,扯了紙巾把桌麵上的咖啡漬擦掉,端起咖啡走到茶水間,把咖啡都倒到水槽裏,又重新給他調好一杯,放在桌上,看他要端起,卻對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紀大老板,您等會兒吧,等我出去您再喝,別又雞蛋裏挑骨頭,您這一肚子火可別撒我身上!”
紀晚澤這才忍不住笑了下,“悅姐,對不住……”
席悅一聳肩膀,沒再跟他說話,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紀晚澤默默地喝了會兒咖啡,覺得心情平靜了下來,才拿起電話撥給了杜樂淘,電話響了很多聲,才被杜樂淘接起,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卻又忽然在電話對麵大叫了聲,然後對著聽筒抱怨道:“等會兒打給你,光顧著找手機接你的電話,我拿的東西都掉了。”
紀晚澤笑笑地聽著那邊悉悉索索的動靜,伴著杜樂淘的咕噥聲,過了好半天,才又聽見杜樂淘的聲音,“咦,你沒掛啊?怎麼?忙完了?”
紀晚澤“嗯”了下,問:“你說晚上去打球?你自己過去,還是我去學校接你?”
“不是啦,不是打網球,你來陪我打羽毛球吧,就在我們學校的體育館,好不好?”
紀晚澤微蹙起眉頭,略沉吟了下,才說道:“好,我六點左右能到。”
紀晚澤到了學校的體育館時,杜樂淘已經等在了樓下,小丫頭早早換好了打球的衣服,隻在外邊套了件外套便站在了體育館門口,這會兒,運動短褲底下露出的兩條長腿,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秋天的冷風裏,很快起了一層細粟,直凍得她一直在原地蹦來蹦去。
紀晚澤遠遠看見她,便趕緊跑了幾步過去,然後拽著她就往體育館裏走,嘴裏嗔怪道:“我不是告訴你我自己能找到麼?你怎麼還在這等我?”
體育館走廊裏的裏暖風給得挺足,可杜樂淘說話的聲音還有些哆哆嗦嗦的,“我不是怕你找不到麼?而且你十分鍾前就說到學校門口了,我怎麼知道你進來要這麼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