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馬背上拉扯半天,誰也沒有鬆手,又這樣往來十數個回合。張遠心中暗想,何不在他拉扯之時忽然鬆手,或者直接助力送出,那麼文醜定然不穩,縱使他沒有摔下馬背,也是會出現破綻,自己這個時候再取劍攻擊,不怕不成。
誰知文醜也是同樣想法,在一陣拉扯皆不得的情況下,他也想著幹脆就在張遠用力時放手,自己再取劍而攻,定能拿下張遠人頭。兩人皆是這般思量,心中暗藏詭計,在一陣拉扯之中,雙方都感覺到對方的力度有些不同,不像幹才那般出力,似乎是有鬆手之意。
這樣一想,兩人又都不敢大意,相互翻轉著手,繼續在馬背上糾纏。
然而,就因著剛剛兩人的動了鬆手的念頭,這交擊在一起的兵刃便有了鬆契的餘地,忽然聽得“錚”的一聲,兩人的兵器各自回到自己的手中,這是兩人都沒有料到的事情,雙方都險些摔下馬背。
張遠暗想,兩人的實力似乎也差不離,這樣和他纏鬥下去,一時之間也難以取勝,何不用計誘之?
想至此處,張遠忽然調轉馬頭,舍文醜而去。文醜是個好勇鬥狠,有爭強好勝的,剛剛吃了張遠那一下子,也沒有還回來,更是恨不得當場就將張遠斃於槍下,眼下看張遠逃走,他心中大喜,還哪有不追之理,他大喝一聲:“賊將小兒,休要逃走,我這就取了你的人頭。”
張遠回首而笑曰:“若你有這個能耐,隻管追來便是,打不過你,還跑不過你不成!”
張遠這話說的也算大膽,兩軍陣前,最怕的就是輸了氣勢,散了軍心。而這主帥敗逃,更是最為忌諱的事情了,將可死,不可逃。
好在張遠來之前就和副將說到過這種情況,甚至也親自囑咐過軍隊:“若自己戰敗,則由副將全權帶兵。”眼下軍隊遠遠見主帥敗逃,心中雖然不安,但見副將不動如山,也就放心了。
而文醜可不知其中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他聽了張遠的挑釁就勃然大怒,對張遠這種打不過就逃的行為嗤之以鼻,很是不屑,覺得是鼠輩之行,可他就被這麼個鼠輩刺到了右臂,心中更是憤怒,自然縱馬追擊。
張遠也不停步,繼續縱馬而走。文醜催動著馬,快速追了上來,眼看著就要刺到張遠,他一槍刺出,可是張遠的馬卻突然向前躥出。又追了一陣,本是能刺到,可是張遠的馬又是向前躍起,其中距離又拉開了些。
這來來回幾次,文醜攻擊皆不得成,但又總是隻差那麼一點點,他好勝心本就強,眼下被張遠這般吊著,更是抓心撓肝地恨不得即刻就抓了這賊人刺個對穿,是以更是快馬加鞭追張遠而來。
眼看文醜又追至,張遠斜眼向後一票,見文醜正舉著槍要刺來。
“就是現在。”張遠心中暗喜,一招回馬槍突然殺將回來,文醜沒有料到這一直膽小如鼠般逃竄的張遠會突然一個回馬槍,即刻拉住馬韁,可憐那馬匹一直向前衝,現在被文醜死死拉住,仰天長嘯一聲,前麵兩蹄抬得太高之後,竟然直接栽倒在地。
文醜到底是個厲害的,動作也快,一覺得馬不對之後,便飛身下馬,閃到後麵。見他沒了馬,張遠直接挺槍攻來。文醜自知自己沒馬定戰不過張遠,立刻將槍插在地上,從背上拿下弓箭,搭箭拉弓連向張遠射了三箭。
隻是這三箭全被張遠一一格擋掉,他挺著長槍,縱馬而來,口中大叫:“拿汝首級來。”
文醜見張遠來勢凶猛,眼中驚慌,口中驚呼一聲“吾命休矣!”,跌跌撞撞的向後退了兩步。就在張遠想要一槍搠出的時候,忽然不遠處一道道黑影飛來。他抬頭一看,卻是文醜的弓騎兵衝了上來,幾十支飛箭齊刷刷向張遠射來。
看到如此,張遠舍了文醜,回槍格擋掉諸多飛箭,可是對方人多箭猛,張遠坐騎中了一箭,鮮血直流,步履蹣跚,眼看就要堅持不住。文醜見自己軍隊來了,急速後退,退出了張遠的攻擊範圍,同時他也搭箭拉弓,連續向張遠射來,張遠坐騎又中了一箭,哀鳴一聲,摔倒在地。
就在此刻,他背後一陣衝殺之聲,原來是他的軍隊也衝了上來。雙方混戰一陣,各自救回自己的主將,緩緩退兵,沒有衝殺。張遠隨軍回到營寨之中,張預早就帶著大隊人馬出寨迎接,見到張遠身上有血,心中大驚。
“我自無事,這些都是坐騎的血。隻可惜今日之戰差點就取了那文醜首級。”張遠說道。
張預道:“明日哥哥你看守營寨,我領軍去攻打那文醜,定能取他首級。”
張遠道:“不用明日,今晚我們就領取去偷襲他們營寨。我們兩軍都是剛到的這裏,雙方都是營寨未穩,這個時候偷襲,一定能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