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赫利安德爾扯動鏈條,通知人吊他上來時,他的袋子裝滿了貝殼。要繼續采集,必須把袋子倒空。
伊赫利安德爾說:“我會心甘情願地采珍珠來。我老早就采集了這麼一堆,我全部送給您,隻要您釋放我。”
佐利達激動得透不過氣來。
“你的寶藏在哪兒?”佐利達問,他已經不掩飾自己的緊張心情。
“在一個水底洞裏。除了我的海豚外,沒有人知道這洞在什麼地方。”
佐利達心裏想:如果真是這樣,我將有不可勝數的財富。這青年看樣子可以相信。能不能君子一言為定,真的釋放他呢?
佐利達是個講求實際的人。“我可以釋放你,”佐利達說,“不過你得在我這兒留一些時候。我會讓你舒服的,把你裝在這個籠子裏從船邊吊下水去,我們有時把你吊上來,總之,你會滿意的。”
伊赫利安德爾又被領進貨艙裏,但水箱還沒準備好。佐利達不無興奮地推開船長室的房門,站在門口,給古奇愛萊看看裝滿珍珠的草帽。
“我是記住自己的諾言的,”他微笑著開口說,“妻子喜愛珍珠,喜愛禮物。為了取到許多珍珠,必須有優秀的采珍手。這就是我要把伊赫利安德爾擒住的原因。你瞧,這是一個早晨采到的珍珠。”
“你將成為阿根廷最有錢的女人。”古奇愛萊向珍珠瞥了一眼。她好不容易才壓下了情不自禁的驚訝。佐利達又說:“作為未來的保證物,收下我這些珍珠的一半吧。”
“不!這些用犯罪手段得來的珍珠我一顆也不要。”古奇愛萊厲聲回答。
佐利達又困窘又惱怒:“伊赫利安德爾的命運掌握在您手裏。您命令伊赫利安德爾,要他把保藏在水底某個地方的珍珠拿到‘水母’號來就夠了,那時我就放走‘海魔’。”
“請您好好記住我講的話。您說的我一個字也不相信。您得到了珍珠,又會用鐵鏈把伊赫利安德爾鎖住的,永遠別想把我牽連進您的黑暗勾當裏。”
再也沒什麼可談的了,於是佐利達走了出去,在自己的艙房裏將珍珠倒入袋子,小心地放進大箱,他想到未來的財富,心情興奮愉快。佐利達一向是目光敏銳的,這一次竟沒有發覺水手們三五成群地聚集著,小聲在商談什麼。
佐利達站在船舷附近,舵手一聲暗號,好幾個水手同時向佐利達猛撲。兩個水手在後麵緊緊抓住佐利達的背脊。佐利達從人堆中掙脫出來,在船舷邊臉朝天地跌倒。
這次襲擊太意外了。以至於來不及把手槍從槍套裏拔出,他慢慢退到前桅,突然猿猴般敏捷地爬上桅索。
一個水手抓住了他的腿,但佐利達沒有被捉住的一隻腳向他頭部猛踢,水手向甲板跌下去。佐利達爬到桅盤,坐在那裏破口大罵。他在桅盤上感覺到比較安全。他掏出手槍,大聲叫喊道:“頭一個膽敢向我爬上來的,我就打碎他的腦袋!”
水手們在下麵鬧哄哄地商量著下一步怎樣行動。
“船長室裏有槍!”舵手竭力壓過別人的聲音,大聲嚷道,“我們撬門去!”
好幾個水手向艙口奔去。
“完了,”佐利達心裏想,“我要被槍打傷了!”
他向海麵望望,仿佛要尋求意外的救助,可是,他連自己也不相信,竟看見了一艘潛水艇以驚人的速度切開平靜的洋麵,朝“水母”號駛來。
“隻要它不潛入水裏就好了。”佐利達心裏想。
“來救命呀!快呀!他們要殺死人啦!”
潛水艇不減航速,徑直朝“水母”號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