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徐輝祖大聲喝道:“放箭!”聽得“嗖嗖”之聲不絕,數百枝羽箭朝東方笑射去,東方笑將倚天劍舞得水泄不通,滴水不進,羽箭雖多,卻始終透不進他的劍網中去,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東方笑橫劍一擋,一枝羽箭忽地突出重圍,朝徐輝祖電射而去,這一下變起倉猝,誰也沒想到東方笑在羽箭狂射之下,還能反擊,徐輝祖連躲閃的念頭也沒有,隻聽他大叫一聲,翻身倒地。
眾人一齊驚呼,停止了放箭,東方笑一個箭步,衝向徐輝祖,我心頭一急,不由得一躍而起,全然沒去想我的勁力突然之間怎麼又回來了?我人未到,立刻淩空劈出一掌,東方笑不及傷敵,斜刺裏避了開去,隻見他長劍揮舞,殺出一條血路,聽得他爽朗的聲音響起:“沐少俠武功大進,本座自歎不如,當會再來領教!”最後一句話傳來,他人已在數十丈外,此人倏來倏去,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境,此人武功,委實了不起。
我不及追敵,快步走到徐輝祖身旁,隻見他胸口插頭一枝羽艏,徐輝祖右手按住創口,臉色蒼白,已說不出話來,我大吃一驚,叫道:“快叫軍醫!”說著將他抱了起來,進了帥帳,這時楊月與曹忠也趕了過來,見此變故,都驚得不知所措。
我將徐輝祖扶到帳內躺好,關好帳門,卻見徐輝祖一躍而起,我瞪大了眼睛,道:“王爺,你……你……”曹忠也道:“王爺,你沒事啊?”徐輝祖笑道:“我都是做給那東方笑看的。”說完右手撥出胸口羽艏,卻無一點血跡。
楊月乍舌道:“王爺,你是鋼筋鐵骨吧?”徐輝祖笑道:“什麼鋼筋鐵骨?你們看!”說完解下外衣,隻見裏邊一件黑黝黝的背心,看上去非革非鐵,徐輝祖道:“多虧了這件寶貝背心呀!自從曹勇被刺,我哪能不多長個心眼?朱根老奸巨滑,遣人行刺的招數怎麼會不用?因此我每天都穿著這刀槍不入的軟甲入睡!”我不禁讚道:“王爺英明!”楊月笑道:“原來王爺不是鋼筋鐵骨,卻是神機妙算!”眾人一齊大笑。
徐輝祖道:“唉!寶甲也隻是僥幸,今晚若不是沐將軍,我這條老命也是保不住的,沐將軍,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我謙道:“王爺太過獎了!這是沐陽應該做的。”徐輝祖又道:“沐將軍,你可知我剛才故意裝得重傷,是為了什麼?”我心念一動,道:“那東方笑回去,定會告知朱棣他已然得手,以朱棣的個性,明早必定前來劫營。”徐輝祖一拍大腿道:“正是!不過我還得加一把火!”
正說之間,忽聽得門外人聲嘲雜,一人掀簾而入,大叫道:“大帥受傷了?傷得重不重?”正是成之龍,後麵一大堆將官,想是都是聞訊而來。那堆將官進帳一看,徐輝祖麵向他們微笑而立,不由得個個麵麵相覷,成之龍搔頭道:“大帥,這……這是……”
徐輝祖道:“眾位,咱們今天給朱棣演一場好戲,免得他始終龜縮不出,這招叫做引蛇出洞。”一將道:“不知大帥有何妙計?”徐輝祖道:“今晚他派人前來行刺,咱們便將計就計,我假裝被東方笑射中,等下你等出去就說我傷勢發作,一命嗚呼了,明日一早,大發殯喪,軍中連夜準備白幡白旗,朱棣見了,必定出城劫營,到時候需得如此如此!”一一授計,連我也有安排,我心下暗服,徐達的子孫,果然名不虛傳。
眾將一一拜服,那成之龍道:“這朱棣躲在濟南城內不敢出來,這一下定要殺他個落花流水!”眾人又瑞細細研究了一番戰術,便各自散去,連夜準備。
我與楊月也拜別徐輝祖,各自回去準備。心想這一次朱棣可得栽個大筋鬥,若是控製得好,活捉朱棣也有可能,難道曆史真的能改變嗎?因我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