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大叔懶洋洋地躺在店鋪櫃台的躺椅上,哼著小曲眯眼養神,極怡然自得。漆灰的牆壁邊放著貨架,上麵擺著零散的機械零件。而玻璃櫃台裏則擺放著懷表、時鍾……這些小玩意兒,價格不高,專門供顧客挑選。
“大叔,我回來了。”少年提著個袋子,扯開嗓子大聲喊道,然後隨意地走進了店鋪。下一刻他的視線定格在中年大叔身上,旋即便是大怒,“你怎麼又在偷懶睡覺?”
“啊……回來了?”中年大叔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發出含糊不清的疲憊嘟嚷,“是林閑啊……快過來,這裏有筆單子,快點幫我做了。我懶得起來。困。”
“你當然困了。”被稱作林閑的少年冷笑一聲,“昨晚剛拿到錢款,你就拿走了三分之二去酒吧嗨了一夜。你不困我還真就不信了。”
林閑隨手把手上的布袋扔到了地上。他的麵容清秀稚嫩,約莫十五歲。
大叔打了個哈欠,拿起手邊的咖啡就一飲而盡,然後揮揮手,嚴肅道:“你還小,不懂得美酒佳人真正的韻味。隻有如我這種久經風塵的男人,才會懂得什麼叫做享受。”
林閑麵無表情,點頭道:“噢。那你的意思是你享受,我做工?”
“你當初抱著我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求我收學徒的時候怎麼說的?難道不該你做工?”大叔憤慨之極,邊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他抽出一支香煙後隨手拿出打火機點燃,便叼在了嘴角。
林閑神色悲痛,心想自己怎麼找這麼一個人做了師傅。隻是他默默地抿著嘴並不回答,因為這是事實。
他原先是政府孤兒院的人,後來在咖啡廳打工,巧合下遇見了大叔。大叔叫做袁禹。於是出於對機修的興趣他就死皮賴臉的找了上來。一開始林閑以為大叔隻是個厲害的機修師傅。但之後他發現不對了。
先前大叔拿出的打火機通體鍍銀,上麵鑲嵌著璀璨的寶石顆粒,很明顯是極為精細的手工打造,奢華內斂。很明顯,作為一個領政府補貼的機修師傅是承擔不起這樣的昂貴奢侈品的。
但大叔不是一般的機械師傅,是軍隊的逃兵,專管維修……他自己這麼說的。不過他也的確有著不凡之處。比如到手的錢經常就能三天花光。比如對聯邦芯片的了解。比如——
能做武器。當然隻能做基礎武器,因為昂貴的高級武器極容易被管理局的人查出來。然後這個修理鋪便隻好關門大吉。
比如射釘槍、柯爾特巨蟒、電擊棒、不穩定化合物……於是靠著在黑市販賣軍火,這家機修鋪勉強維持了下來。為什麼說勉強呢?因為袁禹大叔習慣喝酒,比如說九千信用點一瓶的十年佳釀。
而且在林閑學會這些東西之後,大叔就再也沒有親自動手做過武器。
“諾。讓我看看。”大叔眯著眼,很是沒有風度地拿起之前林閑放下的布袋,“還不知道你帶回來了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