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你善良,卻想不到你狠起來比誰都狠,我一直以為你大度,卻想不到你要是計較起來,就一點舊情舊義也不念。我們是離婚了,但是我從來沒有喊嶽母“阿姨”,也沒有喊嶽父“叔叔”。
歐世軒一口氣說完,看也不看錢前,拉起吳玉華就朝外走去,臨了丟下一句:“如果你想把小衡當成你一個人的,那麼我們就法院見。”
歐家輝似乎內心掙紮了很久,這才艱難的說道:“前前,是我們歐家當初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世軒有些話是氣話,你別往心裏去。你一個人拉扯小衡不容易,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吧。你是個好孩子,好媳婦,是世軒不珍惜,是我們大人犯糊塗了。小衡三歲了吧,我心眼裏還是盼著你們能夠複合,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歐家輝說著,頓了頓,看了看一旁的伍易恒,又是回頭看著錢前,歎息著說道:“你要是心裏有了別人,我會盡力勸說世軒。咱們好歹也算父女一場,哪怕再沒福氣當一家人,也盼著你能過的開開心心的。”
說到最後,連聲音都是啞啞的,歐家輝疼惜的在小衡頭上摸了摸,別有深意的朝伍易恒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錢前的肩膀,轉身離去。
錢前仿佛麻木了,安靜的就像一尊雕塑,眼眶泛著紅,卻是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來,眼底渲染的是無邊的濃重的絕望。
有時候生活不是選擇題那麼簡單,不是你做出了選擇別人就會在原地等你,反過來,你有可能連選項都不是。
錢前忽的就勾唇笑了:“易恒,我真傻,不過,以後不會了。”
伍易恒看著這樣的她,第一次覺得她的笑竟然比哭起來還難看,比哭起來還讓人心疼。
如果那個男人還要傷害她,那麼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放棄她,哪怕隻能以朋友的身份守護她。
接下來的幾天,錢前一直在等,等他的起訴書。隻是並沒有幹巴巴的坐在那裏等,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不斷的上網搜集法律知識,更是通過法國鄧薇的幫忙,聯係到鄧澈做辯護律師。
鄧澈是鄧薇的表哥,曾是國內律師界第一名嘴,後來自己開了事務所,多年不親自接手案子了,這次算是破了例。
看著錢前吃飯的時候總是盯著小衡走神,伍易恒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從不服輸從不怕輸的倔強女人這回心裏沒底。
雖然她總是笑著,那笑容卻是勉強的不能再勉強,她看著小衡,眼睛裏卻蓄滿了晶瑩的淚花,強忍著從不落下來。
她在強迫自己堅強起來,自從那天在商場意外遇上之後,她被傷透了,卻打掉牙往嘴裏咽,再也沒有哭過。
兩個人在一起,不是有了愛情就可以了,就充分了。有時候愛情也會變成一種折磨人的毒藥。
就像現在,錢前在等待中煎熬著,心裏煩亂卻又要強迫鎮定的準備著什麼。
人生原本就有很多未知數,遇上他之後,更是多了無數個X,想去求解,卻發現答案是無解。
這兩天,錢前仔仔細細,前前後後想了很多,以前不注意的現在也注意到了。
當年的離婚做不做數還不好說,自己手裏的那份離婚協議因為意外淋了雨,字跡都模糊了,一遍遍看著心裏煩躁,最後撕個粉碎,丟掉了,至於他手裏那份兒……,錢前實在不敢想下去了。
而他這回的作風更是古怪,錢前總覺得他好像是挖了個坑,就等著自己跳呢。他有時候猴急猴急,風風火火的,沉不住氣,這一次還真是反常。錢前煩悶的在屋子裏轉圈圈,怎麼也猜不出他打的是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