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要起來練功了!安如風從床上翻身而起,突然發現自己身上涼颼颼的。/一看,隻剩下件肚兜了。抬眼四掃,衣服都到哪裏去了?
一抬頭,安如風尖叫一聲。怎麼回事,房裏還有個男人。突然瞧清楚是黃藥師,她努力把剩下的尖叫給咽了回去。剛想問,突然又想到自己隻穿了件肚兜。本來,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前世穿個吊帶四處走也是常事。可是,古代的肚兜是不帶文胸的,也就是說,容易露點。安如風一把將被子拉高來,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
“你怎麼在我房裏?”
黃藥師一直好整以暇地看著安如風在那裏表演,見她把自己重新裹了起來,眼裏透過一絲笑意,仍舊是沒吭聲。果然應該睡一覺的,這不,已經有力氣尖叫了?
安如風卻受不了這種大眼瞪小眼的場合,尤其是在自己迷迷糊糊,剛睡醒的時候來這麼一出,實在讓她不自在。
黃藥師輕笑了笑,“你睡了一下午,不餓嗎?”
安如風奇怪地看向窗外,隻見已經是夕陽落山前的餘暉了。睡了一下午?有些僵化的腦袋突然想起早上遇見的事情。心情突然就低沉了下去,勉強一笑,“是有些餓了。麻煩你先出去!”你不走,讓自己怎麼找衣服。
黃藥師點點頭,起身推開門離去了。
安如風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衣服,洗漱幹淨,還未出門,便聽到房門吱呀一聲響了。黃藥師又來了,手裏拿著一碗熱湯。“孫思竣給你熬的薑湯,趕緊喝了吧!”
接過紅糖薑湯,安如風沒有吭聲,小口小口地喝下。腦子還有些迷糊,似乎有什麼事情給忘了。早上,她剛剛才發現,自己回不了家。而且,在以為可以回家的時候,她竟然舍不得離開。回來後,好像遇到了黃藥師。自己跟他說了一些話,是什麼呢?
“你知不知道,我不是馮蘅?”
“我知道你不是阿蘅。我一直都知道。”
回憶到這裏,安如風突然被薑湯嗆了一口。臨睡前,似乎聽到他說了這麼一句。那麼,之後他就一直在房裏陪自己?背後有人幫自己輕拍順氣,安如風回望過去,隻見黃藥師不再像以前那般表情莫測,陰晴不定。而是神情溫柔,眼中的關心也毫不掩飾。她一直以為,黃藥師還被往事束縛著,現下看來,自己才是那個三年怕井繩的膽小鬼。
見到安如風怔怔地看著自己好久,黃藥師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安如風繼續低頭,將剩下的薑湯喝完。隨手把碗放回桌子上,見黃藥師給她遞來一杯水。安如風接過,喝了一口清了清嘴裏的怪味,便沒再理黃藥師,推門出去。
“去哪裏?”
安如風頭都不回。“外麵。”讓她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緒吧。
發現她真的不能回去後,安如風也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頭。早就知道自己沒有這麼好運,現在也總算是死了心。可她覺得自己不可原諒,因為她是在發現這個事情之前先放棄的。父母養育了自己這麼多年,換來卻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決定。
努力不讓眼眶裏的淚水落下。她沒有臉再哭!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胸襟,安如風被胸口的悲意憋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留戀這裏。她一直以為,自己隻是一個過客。就算是喜歡上了黃藥師,就算是在這裏定居。她一直都沒有安全感。所以,她才這麼努力地尋找回家的方法。現在卻發現,她心中根本不是這麼想的。
“如風……”一個熟悉的胸膛把她環繞了起來。“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跟你有關係嗎?”安如風冷冷地道。/非常文學/去掉了遮眼的心理障礙,她也想明白了。如果黃藥師僅僅是把自己當成影子,沒有必要千裏迢迢地追過來。雖然她當日是故意讓歐陽克去華山。可若他無心,怎麼可能知道歐陽克與自己有聯係。以他的心高氣傲,還不至於為了一個替身付出這麼多的心力。更遑論,還這麼近乎無賴般地住了下來。
可是此時,她真的沒辦法原諒自己。連帶著,對自己的癡迷也恨了起來。隻要一看到他,她就會不受控製地受吸引。她也不想這麼懦弱,但感情如果可以控製,她早在第一次時,便不會動心。下意識裏,她不肯接受任何一個男人,就是因為始終忘不掉他。所以,她才會遠遠的逃開。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傷害,更是不想看到自己因為愛情低到塵埃裏去。
可隔了這麼長的時間,她還是放不下。所以,任歐陽克如何情深意重,她總是動不了心。最後,她竟然還鐵石心腸地利用他,引得黃藥師來自己身邊。所以,當他傷心欲絕地抱著自己時,這才無法掙脫開來。不忍心,也很愧疚。
就因為始終下不了決心,所以,她才會在遲疑中做出這個決定。不僅是試探黃藥師的心,也是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沒來,自己就徹底的放棄。她其實也是在變相的逼自己死心,按理說,黃藥師知道歐陽克有自己行蹤的消息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