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許二公子(1 / 2)

“你這爺怎地這樣一副硬心腸。”那女子有些心虛地嘟呶道:“我聽人說,一惹上了官司,作見證的都要暫時收監,等上了堂,有理沒理先打個三十大板再說……為的就是讓人原告不要誣賴他人,見證的不要胡言亂語。也不知道這事是真的是假的……”

淩心媛見她在那裝腔做勢,更是心裏生厭。索性不在理會她,隻是坐在那裏發呆,這時候,一直沉思的淩心書卻突然說道:“你走吧,隻是這樣的事,可不能和別人說起。”

淩心媛都不曾想到淩心書怎麼突然想要放了這個女子,隻是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這個二哥,想不出來,他怎麼突然又改了主意。

淩心書也不解釋,隻是一側身子,讓了一條道來,那女子立時轉身便走,看見她走出了門,淩心書方過去閉上門,這才對一臉不解的淩心媛說道:“現在這些樣的矛盾,已不是有什麼證據或是證人就能來個“分辯忠奸”的事,看得是誰更有權勢……如今大哥已經受了傷,寧兒又下落不明,何苦再拖一幹人下水做了犧牲品!何況看廟裏的小尼的神色,隻怕也知道那三爺是那路貨色。若是讓這女子知道我們不是柳府的人,反而不好。”

淩心媛略一思量便明白了淩心書的意思,他左右不過還是為了寧兒與淩府的麵子伸量。

淩心書看著自家的這個小妹子不說話,不由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六娘,你不明白的。”

“爹雖然是欽天監司,有國師之稱,但當今天子並不如先帝那般重視易學玄術,反是重武輕文,我們淩家世代為天欽命,每一代欽天監司都出於江淮淩氏,可謂是地位超然,可是......在今上眼裏隻怕連一個能上陣的百夫長都不如。現在今上能想起爹的時候,不是讓爹猜猜他手裏握的是什麼,便是測測明天是不是有雨,如此戲弄.......爹現在在朝堂上左右斡旋,隻為了維係淩家最後的一點體麵.......”說到這裏,淩心書淡淡地笑了起來,那神色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與嘲弄,他靜靜地望著淩心媛,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搖搖頭說道:“我也是糊塗了,你才多大,與你說這些幹嘛。”

在這種靜態的沉默中,淩心媛卻懂了,懂得了他的悲哀,那是一種壯士遲暮,英雄末路的哀歎,在這一刻,淩心媛突然明白,原來淩心書的心裏,是十分崇拜自己的那個爹的,可是他卻不願意學習易學,不是因為他沒有天份或是其他的時候,隻是因為他看的明白,知道這一玄術已經成為了當今天子的玩笑,所以他不憤,他不平,而他又什麼也做不了,能做的便是他不去學,他不要成為天子的玩藝兒,或許他還想想用其他的路來振興這個家,但在他年少的心裏,卻是感受到這個大家族行將就木的悲哀。

兩人相對無語。沒多久,廊廡上就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

淩心媛兄妹兩人循聲自窗外望去,竟然是個小尼和一個穿著石藍色八答錦袍子的陌生年輕男子。

淩心媛正在遲疑,已見淩心書臉色變了變,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神色,但他還是站起身來過去拉開門,這時候,那小尼已經走到了門外,淩心書朝著那石藍色錦袍子的男子訕笑了起來,可是他雖是笑著,那年輕男子卻不賣帳,一見是他,臉立時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