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心媛在紫衫的帶領下,走到正中擺的墊子上拜了下去。她努力學習著自己記憶裏古人應該的三叩九拜之禮,以為自己能做好,可是她忘了,世上有個詞,叫意外。她順利地跪好了,但是在朝下叩拜時,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象個球一樣滾到了一側。零星的笑聲從女人們圍坐的地方傳過來。
跪在一側的紫衫迅速轉過頭來關切地看著她,伸手過來扶了她一把。淩心媛臉上微微發紅,她扶著紫衫的手穩住身體,重新跪好。上頭有人清清嗓子,於是那零星的笑聲消失了,殿裏重歸安靜,但這樣的安靜著實讓淩心媛有些不安。
淩心媛臉上火燒火撩的,她勉強的行完了禮,這次坐在上頭的人笑了起來:“來,過來讓哀家瞧瞧。”淩心媛一邊聽著話,在紫衫的引領下,慢慢向前行,一邊偷眼看著上座的人,太後並不是她以為的那種或富態,或精明的老太太。實際上,她和老字半點都沾不上邊。五官端正,容顏秀美,笑容溫柔可親,看起來頂多不過三十許人。
淩心媛看了一眼她一個人坐在主座上,另一側空著,當下心裏一怯,這不是說有兩位太後嘛,現在隻來了一個,另一個呢?那現在這個是德太後,還是慈太後?
不管了,先請安總沒有錯處的。淩心媛趕緊又福了一禮,說道:“心媛給太後請安,願太後萬福金安。”
“你叫心媛是不是?”
淩心媛點了點頭。
“好孩子……”她打量著淩心媛,摸摸她的頭,轉過臉去對另一個人說:“妹妹,你看,這孩子生得可象她娘?我還記得潤水的眼睛,也是生成這樣。”另一個聲音響起:“姐姐說得是。”
這聲音聽著很清寒,淩心媛不由抬頭去看,隻是這位妹妹看起來居然比太後這個姐姐年歲還大上幾分,臉上寫滿了歲月的痕跡。淩心媛不由愣了一下,這個也是太後?
還是太妃?
就在這功夫,太後點點頭:“看見她,我不由想起來了潤水那個丫頭來,可比你們都強多了,隻是命薄啊,身子一直不好……現在撒手一走,扔下孩子才這麼小……唉,想著就這樣把她配給了許家,我看著她這麼小,便要去做人家的後娘,想想就是心裏發酸,便是皇上許了她一個郡主的身份,也不知道去那裏會不會受人欺負。”
淩心媛聽到這些,怔怔站那不出聲,聽著這意思,太後是不願意她嫁到許家的?太後不想的事,還是成事了,那就是另一個太後做的主?她的婚事有這麼大牌嘛?
淩心媛還沒說話,屋裏其他的人就開始勸了起來。
“太後娘娘快別這樣說,小郡主是個有福份的孩子,得了太後的庇護,誰敢欺負她?”
“太後娘娘快別這樣說,許家的公子也是一等一的人物,隻是先前的妻房緣份薄了些。”
“就是呀,太後娘娘要是這般難過,便不說現在的人,便是已經去了的長公主,隻怕也會心裏不安。”
淩心媛聽著大家七言八語的,心裏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的好,隻是握著紫衫的一隻手,默默地不作聲,她怕說錯了,她不知道過去的事,她不敢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