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行在山間,一路的樹不見人影。雖然騎在小紅身上不累(我說的是那隻毛驢,不記得它名字的拖出去~),但速度還真不可恭維。就一路且慢且行,一點不急。我抬頭看那黃藥師,老神在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一個著急要找人的人,既然他都這樣,我又何必急?
我眨眨眼,幹脆欣賞起這山色來。很古樸的林子,道路上鋪了一地的落紅,煞是好看。眼光繞來繞去,終於給我看出了點名堂。
我一下子從小紅身上跳下來,急急奔到一顆樹下。一開始是狐疑地繞著樹轉了兩圈,然後確定了什麼就蹲了下來,死死盯住眼前的東西。
黃藥師走過來站到我身邊,看我好半天都傻盯著眼前的東西無奈地說,“怎麼了?”
我一字一句問得極慢,小心翼翼的語氣,“這個,是不是山參?”
他無所謂地答,“是啊。”
我抬起頭去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真的啊,不騙我?”
他笑,“我騙你幹什麼。”
我一下子蹦起來,叉著腰說,“挖掉它,我一定要挖掉它。”然後自戀地笑起來,“嗬嗬,還好以前的那些書沒白看。”
他奇怪地看著我,“挖了沒用,這長得小,一般懂藥的人是不會去挖的。走吧。”
我急急拉住他,“不行不行,我這輩子第一次在路邊看到山參,你知不知道這個在我們那邊賣多少錢!!啊啊,這可是野生的,我一定要把它挖掉!”說完我就開始攬袖子,真的要開始挖的樣子。
可是忽然眼前一黑然後就整個人被黃藥師扔在了毛驢上,你沒看錯,是扔,像扔小雞一樣的扔。
還沒輪到我咬牙,他就淡淡地給我來一句,“若是你再打那小山參的主意,我便把你扔到這林子裏喂狼。”
我苦著臉也不敢回嘴,心知也是自己錯。這藥,必定是要在最恰合的時候采才可以發揮出最好的功效,這不是利益的問題這是醫德的問題。但是,但是,我真的不舍得呀,畢竟這種情況難得再遇啊。
似乎看出了我的遺憾,大帥哥開口,“要見這東西,我那桃花島裏處處都是,你若是真想要,待它長好了我送你便是。”
我笑,踢踢毛驢趕到他身邊,“真送我呀?”
“你不要?”
“要的,怎麼不要。”
他笑笑,不再說話。
好半天,我才試探地問,“你說要送我桃花島的參?可是,你找到你的蓉兒還出島嗎?”
他轉頭看我。
我不等他答,“你到時候找到了蓉兒,會回那桃花島吧?”
“那是自然。”
“這樣啊。”
我低下頭,不再說話,心裏想的東西沒敢說出口。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既然是要送我東西的,找到蓉兒後,帶我回桃花島好不好?”
說不出口啊,這樣的話,隻能在心裏想一想然後壓住。
他是誰?我是誰?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
沉默漸行,路還很遠。
行了幾日,離原來的地方已經很遠了。我偶爾會回頭望一望,可惜全是山林全是樹。我們走的是官道偶爾走林間小路。一路都很美很美,美得讓人駐足不舍離開。
我常常暗地裏想要是一直都不到蘇州就好了,可是這是幻想。
行程總是很快,每一日都極慢又都極快。半月有餘,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蘇州。
小二傻長得快,可以下地走得很穩妥了,白色的毛皮越□□亮起來。它的牙也長出來了,但一般不會拿我練習,因為曾經被它咬過血口子我已經下了狠話,“小二傻,你要再敢咬我,我就斷你的糧!”那時它仿佛聽懂了我的話,嗚嗚叫著可憐兮兮的。一旁大帥哥樂得慌,也不計較他自己才是狼崽子和我的衣食父母。
我們一路順運河南下,抄的是近道。而今到了蘇州,我才發覺以前看到的城鎮都是大餐之前的小菜,這個蘇州才是真正的熱鬧繁華人煙浩淼。
我們一路行來,一路熱鬧。穿金戴銀的很多,江湖人士也不算少。身邊的黃藥師還是那淡淡的樣子,說不出哪裏是仙風哪裏是道骨。可這裏的女子小家碧玉大家閨秀是很少出門的,路上也女子看過來,但也是偷偷一眼,立刻就轉回去了。
我在一旁笑個不停,長得帥是挺招蜂引蝶的。
他看我,隻是搖頭,也不責怪。這半月來,他似乎已極了解我的性子,便放縱了。而我,也聽了一夜又一夜的簫聲,似乎離他近了好多。
遠處有人縱馬而來,霸道至極,也不知後方是何人擺如此大的架子。我站在路中央沒來得及反應,眼看著那馬兒就奔到眼前,嚇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論功夫,我那幾下是騙人的,絕不可能避開。而大帥哥又走在我前邊好多。電光火石間,我隻來得及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