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們在河邊放煙火。
肆虐的光彩從指尖燃燒到天空,和遠方的斷斷續續的爆竹聲相應,在耳邊炸響。
其實這並不算什麼漂亮的煙火,比不上我曾見到的任何一支。但它很溫暖,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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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麼事情都有個背道而馳都有個急轉直下。
所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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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河邊,苦著臉。
“唔……”感覺胃裏一陣抽搐,什麼東西要湧上來,可是嘔了半天什麼東西都沒嘔出來。
我虛弱地對身旁一臉擔憂的人說,“相公,孩子踢我~”
黃藥師默了,半響,他把我從地上扶起來,道,“念兒,我當真是服了你。”
我揉揉肚子,衝他苦笑,“好吧,我剛才好像吃太多了。”
是的,吃太多了。
作為一名如假包換的孕婦,我很羞愧我居然見著什麼都能吃見著什麼都想要見著什麼都不嘔酸水!
誒?你說我現在不是在嘔酸水麼?
錯!
我純粹就是……吃太多了!
由此,我得出一個結論。
我家黃寶寶將來生下來沒個十斤也有個十一斤,沒個十一斤也有個十二斤!
咳。
言歸正傳,我隨手拿來一根樹杈在地上胡亂畫啊畫,用一種看似不經意實則刻意的語氣對黃藥師說,“相公,我們好像還沒有成親。上了車不買票這會給公交部門造成巨大損失也會對我的名聲你的名聲造成巨大的損失。”
嗯,我覺得我這段話實在合理又得當,總不能真頂個未婚先孕的名號回去吧?我覺得下次見著黃蓉,她會和我打起來。就算她不和我打起來我估摸著也得被她氣得一屍兩命。
於是這個時候男人很重要。
帶著漫不經心的隨意我繼續在地上鬼畫符,然後再更加隨意地轉頭看一眼旁邊陷入沉思的男人,他還在神情肅穆地沉思,於是我又僵硬地把頭轉回來。
看來情況很不好,且不論上次的親事被杜子騰亂搞一通徹底泡湯,何況依我現在的體型也穿不得那紅彤彤的嫁衣。
嗚,老天啊,我招誰惹誰了!我不就是想名正言順地嫁人麼?我哪裏貪心哪裏胡鬧了!
嗚,六月飛雪都沒我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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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兒,別蹲在地上,受了寒怎麼辦?”
我把頭埋得更低,“請不要轉移話題,你上車不買票,公交公司一定會搞得你身敗名裂的!”
“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歎氣,然後把我拉起來,指著地上我畫得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又是什麼?”
我驕傲地揚起臉,“結婚證!”
他還是沒有明白過來。於是我解釋,“在我家鄉嗯就是那個遙遠的地方,那裏人結婚都是要去衙門領紅本本的,領了紅本本才算是夫妻。我自己畫一個紅本本,我們一起按手印,按了手印以後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婆再沒有敢欺負,到時候你女兒找來我就拿這個給她看,看她還要怎麼說!”
-_-|||
我忐忑地等他回話,終於他笑了,是那種很無奈但又很愉悅的笑容,他說,“那你畫吧。”
那好,畫就畫吧。
我從地上爬起來,深深地,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說,封麵上是畫朵茉莉還是畫朵牡丹?”
“什麼封麵?”
“就是就是哎呀我說不清楚,我畫出來了你就知道。”
結果,美妙的大年三十晚上,借著火堆的光,我拿出今天包福字帖的紅紙似模似樣地搞出來一張結婚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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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麵:
牡丹花一枚。(大宋朝國徽不詳,我就不糟蹋它了。)
內裏:
公曆12XX年,2月X日;陰曆宋X宗XX年,正月初一。
天地為證日月可表,大宋王朝合法公民黃固黃先生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合法公民念想念女士情投意合珠胎暗結(-_-|||),所謂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所謂天可崩地可裂海可枯石可爛,今特發此證,賀二人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