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隕落,白玫飄蕩。
——維蘇之牆上的預言
如血的殘陽籠罩了黃昏的天際,顏色如同岩漿一般的蒼穹讓遠處巍峨的海岸山脈群峰顯得更加雄偉壯美,仿佛連那峰巒都換上了一片橘紅色的華美披風。而海岸山脈的山腳下,似乎隱約有一條小路穿過山下一片茂密又幽暗的森林。那條小路就是漢夏驛道,一條由漢夏隘口通往西方諸王國的商路。
它曾經繁華興盛,如今已然凋敝零落。兩旁陰森恐怖的樹林和雜亂的荊棘灌木逐步的蠶食著原本屬於這條商路的空間。樹木那尖銳的枝椏粗暴地刺破了道路上方的天空,隻留下那一線天般的晚霞蒼穹。
可是凋敝並不代表死寂。一隊全幅武裝的隊伍,正在押送著許多被亞麻布遮擋的物品沿著這條商路往前小心翼翼的行動。
他們全身都穿著綴鐵皮甲,綴著的鐵片在夕陽的餘暉下反射著微弱的光芒。每一個士兵手中都持有一把製式長劍。而皮革盔下的每一雙眼睛都謹慎的盯著周圍。不過這種謹慎並不是護衛那該有的殺氣。而是充滿了對周圍森林深處的恐懼。
木質的車軸被重負壓得“嘎吱”作響,這略微刺耳的聲音如同一支支穿梭於森林中的鳴鏑,無形中刺穿了每一個護衛士卒的內心,釋放出了他們壓抑在心底的恐懼。
其實這些運輸隊守衛擔心的並沒有錯.
因為此時梅尼采守備隊隊長“疤眼”朗德的那雙如同老鷹一般堅毅寒冷的左眼,正在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道路上的武裝運輸隊。
而在“疤眼”朗德身後,就是無數埋伏在這幽暗森林中的梅尼采守備民兵。他們如同一匹匹伺機而動的野狼盯著緩緩進入伏擊圈的武裝運輸隊。他們手裏的長劍如同這些野狼的獠牙.長劍劍刃上那因為慘烈戰鬥而留下的一道道缺口,如同牙齒上的倒刺,宣告著他們的身經百戰和凶殘殺戮。
“殺!為了伊狄裏斯!殺了魔族!”
隨著梅尼采守備隊隊長“疤眼”朗德的一聲令下,埋伏在道路兩旁的五十名梅尼采民兵發出震天的戰吼。在黃昏赤霞與血色夕陽的映襯下,他們如同一頭頭饑餓已久的噬血餓狼一樣衝了出來,朝著那個武裝運輸小分隊殺了過去。
而此時那隊被伏擊的護衛如同驚弓之鳥,頓時慌作一團。他們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戰鬥,而是如同身患絕症的病人一樣被嚇得哀嚎。
可是沒等他們穩定下來,衝在最前麵的一個守備隊士兵就已經將自己冰冷的劍刃刺進了一個護衛的腹部。刹那間血液如同噴湧的地熱噴泉,溫熱的鮮血浪花灑滿了寒冷的劍刃與守備隊士兵那冷峻的眼神。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驕傲地冷笑,蔑視地看著生命之光在眼前這個護衛的眼神中消失。
隨著第一滴血之後,其他守備隊士兵也跟著衝了過來。他們冰冷的眼神盯著眼前這些被伏擊的弱者,那毫不顫抖與怯懦的雙手駕馭者寒煞的劍刃。如今隻有鮮血能夠溫暖他們的寒冷。這就是殺戮的渴望。
一個護衛反應了過來,於是發出一聲壯膽的戰吼。準備抽出自己的刀刃決一死戰。但是“呲”的一聲之後,他被剝奪了反抗的權利。
他隻是感到右肩一涼。這個人呆呆的轉過驚訝與木訥的腦袋,隻看見自己握著長劍的手已經被斬落在地。而自己右肩的巨大傷口如同一條惡龍的血盆大口,吐出那噴湧的鮮血,殘酷的吞噬和剝奪著自己的生命。
“噌!”又是一聲。這個護衛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失去右臂的痛苦,無情的劍刃已經斬斷了他的頭。
他的腦袋“咕嚕嚕”的滾到了一邊,“咣”的一聲撞到了車輪旁停了下來。他那驚恐與害怕的表情也永遠留在那個被斬斷的頭顱上。
而當躲在板車底下的一個護衛看見這個頭顱那驚恐地表情後,嚇的大叫了起來。而隨後,一個守備隊的士兵也發現了躲在車底下的護衛,毫無遲疑,俯身就是冷漠殘忍的一劍……
“噌!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