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擺放在陳三郎麵前,打開,頓時珠光寶氣,閃花人的眼睛。滿滿一箱金銀珠寶,還有些奇珍異寶,折算白銀的話,起碼數千貫錢了。
就連蟹和都看得有些傻眼。
雄魚精道:“這些家私,都是小妖數十年來辛辛苦苦所攢,現在全交予公子處理。”
“完了完了,大頭怪有這麼一大筆錢財孝敬,公子自然笑納啦……”
對於妖物,人間黃白之物其實用處不大,沒有多少意義。等閑時候,它們都懶得收拾。不過也有一些堪稱財迷的妖怪,平日喜歡斂財,收攏起來。比如這雄魚精就是,它在涇江活動,水底裏的沉船都被它搜尋個遍,長年累月,就存了一箱財富。
當然,現在這一箱財富都是陳三郎的了,交出去的時候,它還有些心疼。
陳三郎哈哈一笑,目光從滿箱金銀中移開,滿心歡喜:他現在正缺用度,捉襟見肘,但有了這一筆資財,許多想法都能放開手腳去做了。
“好,你做得很好,我欣賞你。”
聽到讚譽,雄魚精心中大喜,知道這一條命肯定無礙,說不好,還能在對方手下混得風生水起。
那邊螃蟹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以前在洞庭湖,也搜刮大筆銀子了……它眼珠子轉了幾轉,忽道:“大頭怪,你身上披掛都是法器,應該也獻給公子!”
雄魚精一聽,簡直像要了它老命,差點跳起來:“你這螃蟹,莫要欺人太甚!”
它一身披掛,的確都是法器來著,屬於開光品階,卻是它用化形褪下的鱗片和頭殼所煉化,連成一體,如何肯被剝奪?這些可是它性命攸關的器物,還是搶了河神位置,用些香火念力淬煉過一重,好不容易提升了威力的。
蟹和開口要它交出,真是一肚子壞水,要用絕戶計。
陳三郎笑道:“蟹和,你這個就過分了,休得胡言。日後你們都是同僚,可得和平共處,齊心合力才行。”
蟹和嘀咕道:“我才不想和這大頭怪共事,它算哪根蔥?”
雄魚精勃然大怒:“螃蟹精,你以為你是誰,手下敗將而已。對,你肯定因此懷恨在心,故而屢屢和我過不去。”
蟹和不甘示弱:“胡說八道,本蟹爺的出身說出來嚇死你,你勝之不武,有甚了不起。別以為你化形化得好看了些,就能在本蟹爺頭上撒屎撒尿。”
雄魚精一聽,哈哈大笑:“我明白了,你這是妒忌我。”瞄了瞄螃蟹矮胖的模樣,就非常自得地擼了擼三縷長須,狀甚臭美。
說實話,它化形的體貌確實不俗,身材高大,麵如重棗,比起蟹和更像一位大將軍。
被戳到痛處,螃蟹心頭一股邪火潑喇喇冒上腦門:“本蟹爺跟你拚了!”作勢欲撲。
“夠了!”
陳三郎一聲叱喝,不怒自威。
蟹和唯有悻悻然罷手,好不納悶。
接下來陳三郎吩咐蟹和帶著兩隻蝦兵守在河神廟裏,等候命令,他則帶著雄魚精進城回家,那箱金銀珠寶自然也帶上了。雄魚精脫了披掛,換上普通衣衫,看上去不至於讓守門兵丁生疑。
很順利地回到家,微一沉吟,卻不從正門進去,而是瞧四下無人,從後院翻進去。
“你,跳進井裏去。”
雄魚精一聽,感到奇怪,納悶地問:“公子,這是何故?”
“下去即可,休得多問。”
陳三郎懶得解釋,直接拿出劍匣,打開,森然劍氣激發。
雄魚精見著那枚小劍,大吃一驚,想也不想,飛快化身成魚,逃命也似的一頭栽進水井。
“嗚嗚,真是可以一劍就將我紮死呀……”
約莫一刻鍾後,雄魚精垂頭喪氣地爬上來,站在一邊。
陳三郎微笑道:“你現在明白了?”
“明白了。”
“知道怎麼做了?”
“知道了。”
“那就去吧。”
雄魚精翻牆而出,徑直回河神廟去了。它下到井裏,遭遇和蟹和上一次並無二致,同樣被敖卿眉種下《陰神命燈元機符》。這一下,原本還僥幸存在的一點小心思也煙消雲散了。
至此,敖卿眉手下就有著兩名妖將輔助,可以稱為“哼哈二將”。關於河神廟那邊如何經營,陳三郎並不插手,讓它們去弄。
天仍然下著雨,風雨聲頗大,看來今天都不會停歇了。
已是夏季,氣候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