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酒酣筆暢,嶽陽樓記(2 / 2)

龍女抿嘴一笑,嫵媚叢生,伸出皓腕來磨墨。一舉一動,皆牽動人心,不可自拔。

“敢問姑娘芳名?”

陳三郎眼神迷離地問道。

龍女微笑回答:“敖姓,名青,乃是龍君四女兒。陳公子,適你來時,咱們曾見過。”

四小姐?

似曾相識,有些熟悉……

記得聽誰說過……可是誰呢?

一時間,卻恍惚想不起來了。

“公子,墨已好!”

敖青輕啟朱唇說道。

陳三郎望著漆黑發亮的墨汁,當手指執住筆杆子,瞬間,一顆心緩緩平靜下來。

宴會的喧囂熱鬧、酒意的洶湧、以及當前美色的誘惑,都開始一點點遠去。

這般感覺,很是玄妙。

讀書人的“靜”,與釋道有所不同。釋家追求的靜,是一種“空”;道家追求的靜,是一種“自然”。而讀書人的靜,更多的在於是一種“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的淡定。

也不知怎地,陳三郎抓住了筆杆子,便仿佛抓住了一種堅定的信念,無可動搖。於是提筆,醮墨:

“予觀乎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邊際……”

他寫的,赫然不是詩詞,而是文章。不過所備的紙卷甚長,足以寫完。除非陳三郎一氣嗬成,寫出個萬言書來,不過想來也不可能。

“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這些字句,排列嚴謹,形成對比 ,都是從站在嶽陽樓上觀望洞庭湖,所見所睹的景色描寫。而因為季節不同,看到的景觀特點自然不同,甚至具備極大的反差。

千百年來,前來遊覽洞庭的文人騷客不勝枚舉,對於湖光水色,形形色色,方方麵麵都有諸多筆墨留下。景物描寫,堪稱已經爛大街。故而陳三郎寫到此處,雖然看著辭藻不俗,但並未有多少獨到之處,足可稱道——

筆鋒一轉,到了結句,借景抒情的段落到了:

“嗟乎,予嚐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然而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當寫完最後一個字,陳三郎心中一片空落,腦海束縛住《浩然帛書》的金色龍氣鏗然鳴叫,恍若共鳴,狀甚愉悅。

筆墨成,敖青呈交給父親。

龍君看完,開懷大笑:“此篇文章,真仁人之言也。得此,可為鎮樓之作,傳誦千古。”

說罷,往筆墨上一點,頓時金光燦爛,通卷生色,最後“嗖”的,紙張破空飛去,轉瞬消失不見。

龍君心情大好,站起來,舉著犀角杯,高聲道:“今日得陳公子名篇,猶若得瑰寶,當浮一大白。”

“諾!”

眾賓客都是一飲而盡。

龍君又道:“陳狀元,你我有緣,你盡可提一要求,本君不無不允。”

“我要娶龍女……”

陳三郎幾乎脫口而出,不假思索。

不管是龍君,還是座上賓客,聞言不由會心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