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妖女?”
許珺突然現身,衝到院子裏,指著老者鼻尖質問。
她的出現,仿若夜色中突然盛開的一朵白蓮花,使得天空都似乎要亮起來。
老者看著她,眼眸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喃喃道:“像,真是像……”
年輕人看著她,如同看著一粒尋覓已久的星辰,呼吸忍不住加速加粗。
“珺兒,回來!”
許念娘的聲音中明顯帶著緊張。
許珺一向都很聽父親的話,此刻縱然不忿,但還是選擇了回到屋子裏。隻是容顏上湧現的怒氣,無論如何都消融不掉:
她決不允許別人侮辱自己的母親。
絕不!
老者目光複雜地道:“一晃經年,你的女兒已經長大成人了,還沒有許配人家吧。”
許念娘淡然道:“許了。”
“真得?”
老者很是驚詫,他太了解這位的脾氣性情了,倒不是說怪,而是骨子裏天生的傲氣。看得出來,許念娘視女兒為掌上明珠,又怎麼會輕易將女兒許配出去呢?再說了,以許珺的條件出身,這麼個小縣城,又有什麼人能配得上?
但老者也是清楚,既然許念娘說許了,那就一定是許了,絕不會說謊話,想了想,問:“是夏侯家的那小子?”
許念娘搖了搖頭。
“是西門家的幺子?”
許念娘還是搖頭,緩緩道:“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我不明白。”
老者幹脆利索地道。
許念娘忽而笑了:“我嫁女兒,為什麼要你明白?”
老者雙瞳一縮,呼呼吹過的風,似乎變冷了些,刮在人身上,感到一絲絲的涼意。
許念娘不以為意,又灌了一口酒,眸子熠熠,亮若星辰:“這麼多年了,我早就知道,遲早一天你們會找上門來。現在,我人就在這兒。”
老者微微踏前一步,和年輕人並列一起:“那你的刀呢?”
“我的刀也在。”
他的身上並沒有看到任何兵器的跡象。
然而老者眼中,卻已看到了那柄刀——那是一柄威震天下的名刀,那是一柄曾斬下無數頭顱的魔刀!
就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這柄刀跟隨著它的主人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一晃快要過去二十年。
但老者依然清清楚楚地記著那柄刀的鋒芒。
現在,人在,刀在。
時過境遷,歲月滄桑,不但沒有絲毫磨損腐蝕那刀鋒的光芒,反而像磨刀石,越發使得刀鋒明亮。
風,突然停了。
……‘
風停了,夜色深沉。
陳三郎長長地伸個懶腰,說不出的疲倦:已經嚐試了足足十八種方法,各種組合,但口訣依然像沒有破綻的迷宮橫列在眼前,巍然不動。
它,似乎無解,是一個死結,又而或,純屬一個沒有意義的惡作劇玩笑。
在它麵前,陳三郎感受到了濃濃的挫敗感,連口唇間都隱隱體會到了難言的苦澀味道。
許念娘給了他三天時間領悟真意,但第一頭便遭受當頭一棒,被砸得暈乎乎的。由此可知,後麵兩天的狀況會如何。
俗話有說:紙上得來始覺淺。問題在於,他現在連字麵意思都摸索不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