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拆遷,無家可歸中……)
柿子揀軟的捏,撲向陳三郎的賊子們深諳此理。陳三郎一副白麵書生的外貌形象太具備迷惑性,實在讓人興奮。隻不過很快,當看見衝到最前頭的兩名夥伴毫無征兆地倒下來時,嗷嗷狂叫的賊子們猛地發現:書生會武功,也是很可怕!
陳三郎持斬邪劍——此刻的劍形已經長達三尺,看上去和一般的劍具相差無幾,等閑人看不出其中奧妙。但即使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劍,在他手中也變得十分犀利。
武功與術法,哪個更厲害,這個命題千百年來爭執不休。其實裏麵存在誤區,因為兩者的修煉追求目的頗有不同。修道者自詡“出家人”,遠離紅塵,求的是長生大道;而武功卻在人間大行其道,占據主流,乃殺伐的主要表現手段。
修道不易,修武何嚐不是如此?
修道艱辛,根骨、悟性、毅力等缺一不可,否則即使浸淫幾十年,也不得其門而入,最多隻學些枝末皮毛,在外行人眼中,宛如耍戲法的。這樣的修者與人對戰,恐怕會被一介粗魯漢子一磚頭撂倒。
舉此例,並非說學道無用,而是說學會才有用,比如逍遙富道這個層次的,在修界也就中下遊水平,可行走凡塵,略略施展神通,立刻便能收攏到大批信徒,奉為陸地神仙,享受香火。
然而真正的修者實在少之又少,反觀學武的人,卻越來越多。武功,並非隻存在於所謂的江湖武林,其實武者最多的群體,恰恰是軍伍。也許這裏所說的“武”,定義概念有所不同,可誰規定武功一定是飛簷走壁?一定要招式繁雜?軍伍的“武”,直來直往,大開大合,風格簡單狠辣,更加實用。
所以不管朝代更迭,不管道釋哪家興,哪家衰,掌握大批精銳兵將的朝廷,都是這片大地的執掌者。
這一點,哪怕號稱“萬妖之祖”的龍君,都不能否認。
平衡都是微妙的,故而才會有青城、龍虎山這些門庭紛紛測算天機,派遣得力弟子下山尋找潛龍、進行扶龍庭的行為。
所作所為,就是要立下功勞,從而得到新朝廷的封蔭。
修道難,修武亦然。不同的是,武功入門相對容易許多,且不說什麼後天先天高手,但隻需力大,會拳腳,往往便能一個打幾個,顯露頭角。
眼下的陳三郎,一把斬邪劍快速輕靈,劍鋒敏銳,便大有風範。反正在粗鄙的山賊當中,是那麼的銳不可當。
仗劍術!
解封《浩然帛書》後的最大收獲,書頁新篇上記載的劍術。其中又吸收了許念娘的刀意,彼此融合在一起,便成了現在的套路招法。
一言以蔽之,簡潔。
如果有軍伍大家在此看到,便會覺得陳三郎的這劍法,竟與軍伍殺伐的路數有七八分相似。隻不過軍伍當中為求殺傷威力,兵器多用更加重的刀,和更加長的槍,少用劍。
將軍佩劍,更多的是一種裝飾,為了表示身份地位上的威嚴和氣度。
君子佩劍,發展至今,更加不堪,那等作用簡直和佩戴個玉佩差不多,哪裏還有最初時候的銳氣?
夏禹王朝筆墨鼎盛,文風靡靡,多生產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麵書生,在統治穩固的時代,書生一支筆,能抵無數刀槍;可到了亂世,這書生就是麵人兒,百無一用。
這等觀念,似已根深蒂固。
因此鐵冠道人要插手此間事,一眾手下首先便把目標定在陳三郎身上。先前他們固然看著陳三郎手操板凳痛打青城道士。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道士仿佛被禁錮住,動彈不得。
陳三郎痛毆對手的含金量自然而然便忽略不計了。
至於逍遙富道,乃是嶗山道士,精通術法,身邊又有相貌猙獰的蝦兵圍繞住,這些賊子如何敢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