捫心而言,這粥雖然稀了點,但煮得夠火候,而且放得都是好米,而不是陳年黴米,因而味道很清新。最重要的是夠分量,基本每人去都給盛滿,不像一般賑災施粥那般,隻是隨便給一勺子,馬上就“下一位”了。
再說了,他們這是在逃難,饑腸轆轆,別人給吃的,那便是大恩人,有恩德。吃了人東西,活了命,還挑肥嫌瘦的,算哪門子的事?
太不應該了。
陳三郎放下粥,問地上的漢子:“說,誰是主事者?”
那人眼珠子碌碌轉,假裝糊塗道:“什麼主事者,大人冤枉呀!”
“殺了!”
陳三郎語氣平淡,不動波瀾。
雄平得了命令,上去一腳,哢嚓,那漢子胸口都被踩塌,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眼看不能活了。
“嘩!”
人群大嘩,可沒有人敢動,都被嚇著了。
另一個見到同伴慘死,登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大聲叫道:“是刀疤老九和胡須勇叫我們幹的!不要殺我!”
那邊刀疤老九和大胡子麵色一變,幾乎異口同聲:“你血口噴人!”
陳三郎轉過身,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把牙一咬:“走!”
唰的,摸出了貼身的匕首短刃,轉身朝外麵狂奔。
蟹和桀桀一笑:“想走?問過本大爺否?”
兩條八字腿邁開,竟是奇快,魅影一般掠過,不過眨眼功夫,一手一個把刀疤九和胡須勇拿住,拖拽過來。
兩人的臉頰腫得像豬頭,明顯是反抗的時候被蟹和扇得。將他們扔在陳三郎身前,蟹和示威地朝著雄平瞥一眼,洋洋得意。
這兩個哼哈二將,雖然關係融洽,但妖性使然,總有些爭強好勝的鬥氣在裏頭。
不管怎麼說,他們的前途命運可都是捏在陳三郎手裏的。
刀疤老九倒是悍勇,瞪著陳三郎:“姓陳的,你不敢殺我,你可知道是誰派我們來的嗎?”
這時候,他知道民心已經傾斜,難以再煽動了,也就不打那邊的主意,而是要亮出身份來,震懾住陳三郎。
“殺了!”
幾乎同時,蟹和一股叉就叉在刀疤老九的喉嚨處,鮮血如注。
“啊!”
難民群中驚叫一片,不少婦孺紛紛轉頭掩麵,不敢再看這血淋淋的場麵。
另一個胡須勇膽氣略小,被鮮血濺到臉上,一個哆嗦,下麵立刻濕了,他想說些什麼,蟹和明晃晃的股叉瞬間到了胸口,毫無阻礙地刺了進去。
連斬兩人,陳三郎麵色依然無波瀾,背負雙手,目光掃過李光業那邊去。
李光業隻覺得喉嚨發幹,吞了兩口口水,急忙跪倒在地,高聲道:“大人英明!刀疤老九他們無事生非,聚眾鬧事,違反了大人先前所說的律令,自該嚴懲,死有餘辜!”
這時候,心裏的小算盤小心思早一點不剩,隻剩下兩股戰戰,汗流浹背了。
冷汗!
他一跪,身邊的人,以及整片的難民們紛紛跟著跪了下去。